他眉头紧皱，看向罗素：“你认真的？”

他现在看上去变得悲伤、软弱。充满了倾诉欲和理性。

罗素注意到……绞杀对自己说话时、和刚刚对外面那些人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

罗素心想。

听到绞杀这话，罗素隐约间有种既视感。

“如果换个人，我也不会接。”

门口的铁门像是巨大的保险箱。

“当然不会。”

绞杀瞥了一眼乐园鸟。

而绞杀带着罗素从小门出去之后，便从狭窄的楼梯走进了地下室。

但与真正的疯子不同，绞杀非常清楚自己的人格中混入了什么类型的异物——他是有自己是个疯子的认知的。

“污染记忆？”

从绞杀口中吐出的，是真心实意的劝诫。

他起身给自己找了个杯子、将香槟倒了半杯进去，随后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听起来，你挺适合节制之道和沉思之道。”

“我说的是，我因这不公的命运而愤怒……我因我自己的弱小而愤怒。”

那里面是一个安全屋。除了足够的食物之外、还有着充足的武器和药品。

在看到乐园鸟眼中的畏惧神色后，甚至懒得继续打量她。

绞杀将那瓶香槟丢给罗素，自己则伸手轻而易举的捏开了朗姆酒的瓶嘴。

而这种人格，与那种节制的愤怒、和那种随性的狂乱，甚至可以说是分别属于三个人。

说到这里，绞杀的狮子脸变得严肃了起来：“来自阴影的伤会污染你的记忆。只是被擦到一下，就可能让你性情大变。”

绞杀想了想：“我也算是你的导师了……那么，理发师。你记好了，梦界有两个关于死亡的禁忌。

绞杀没有回应，只是耸了耸肩、将剩下半瓶的烈酒一饮而尽。

一直到绞杀拉着罗素从旁边的小门离开，场子才渐渐恢复了喧闹。

“一切物质性的防御，对阴影来说都毫无意义、所以绝对不要试图格挡。只要你还会被这种情绪所惑，就无法对抗对应的阴影……千万要小心，理发师。”

一个圆桌上摆着下城区的地图。

罗素挑了挑眉头。

是杀死他，亦或是……

远比自己更高、更大的强者。

“你体会过了‘开门’，应该也知道所谓的‘道途’是什么了吧。”

“我为何要前往最初荒原，寻找尚未正式进入梦界的新法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只有新人才是值得信赖的。

罗素扫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答道：“度数低点，我要保持理性。”

他给罗素倒满了酒，随后伸手直接将香槟的头部掰开。

看着罗素干脆的喝了自己递过去的酒，绞杀忍不住露出属于狮子的微笑。

绞杀说到这里，看向罗素的眼中满是意外：“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脾气的人来着。你怎么回应愤怒之门的？”

“阴影就是那些怪物吗？”

“理发师。”

“那你又说了什么？”

“是啊。我们法师行走于道途之上，不可能永远避开阴影，终有一日会被阴影淹没、变得疯狂。但与其到了那时，被失败者的残念感染腐化而变成另一个人，像那群老头子一样丑陋而扭曲的活着，我宁可就此死去。”

罗素听到关于记忆的事，就变得警惕了起来：“永久性的吗？”

“至于位置……很简单。那说明你比我更适合愤怒之道。你的愤怒比我的分量更重、纯度更高……所以能更快的进入愤怒之道的‘下一个区域’。”

绞杀的情绪变得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我不想再杀掉发疯的同伴了。

他想到了一个名字以p开头的游戏。

绞杀的声音变得低沉：“所以，理发师。不要相信老法师。

“如果换个人，你可能现在就已经死了。”

“一旦被阴影伤害，哪怕是最好的情况，也会让你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被其他道途接纳。而持续性行走于一条道途上，就又会引来更多的阴影，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直到你逃到其他道途上……它们才会暂时放弃追猎你。而在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有新的一批阴影来追逐你。

他咧开嘴巴，露出吓人的笑容：“要不是我之前看到你落在比我更靠上的位置，我估计会以为你被我耽误了……”

罗素非常自然的答道。

突然，罗素意识到了什么：“你难道被阴影伤到过吗？”

“嗯？”

白色鬃毛的狮子看向罗素，缓缓开口：“你的愤怒比我更为纯粹，你定能比我走的更远、腐化的更晚。当我忘记我为何而怒的时候，回来杀了我。”

罗素陷入了沉默。他从那言语之中体会到了真挚而淡淡的悲伤。

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