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罗素的恐惧

在罗素的愤怒、恐惧与执念达到巅峰时，罗素眼前闪过一道光幕。

这当然不是什么系统金手指。

而是他脑后的芯片，检测到了他情绪过载的可能性，向他发出警示。

【检测到情绪过载可能，警告。请做深呼吸】

【警告，如发生情绪过载，可能导致突发性昏厥】

【请注意维护自身与他人心理安全，如有任何需求请联系心理治疗协会。检测到您即将着陆，距离最近的心理医生为：东南方13km怀特医生，联系方式为……】

罗素的意念向右划过，将那些通知全部取消。

只有他视野中的情绪过载警告不断闪烁着，耳边传来让人放松的轻音乐——那是加伏特舞曲的钢琴声。

翘着腿的坏日沉默的看向罗素，歪着头思索着什么。

罗素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不是那种善于慷他人之慨的家伙。”

罗素沉默了数秒，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坏日。

思绪流转间，他已经明白了坏日、以及巴别塔来到这里的目的。

“既然如此，就不是我们来找你。而是你早晚会来找我们。

既然坏日不会因空艇坠落等原因而死，也不担心被人堵在这里，那么他肯定有着在空艇降落前逃离此处的办法。

害怕自己被神经紧张的歹徒直接击毙，害怕机长在争斗中死去空艇坠落，害怕自己搞砸而为未来留下隐患，害怕坏日欺骗了自己偷偷离去。

不知为何，他却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他很害怕。

这是一场考试。是一次利用。

和关于参与复仇、以及加入组织的邀请。

出乎罗素预料的是，坏日对这个问题没有丝毫迟疑。

《自我情绪控制》是每个大学所有专业的必修课，而罗素这门考试的成绩是s。

“是要用武力逼迫我吗？还是说用什么崇高的理念来说服我？亦或者是优渥的报酬来诱惑我？或者干脆就是，这是某种刻于血缘之上的义务？”

罗素抿了一下自己异常干燥冰冷的嘴唇，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以萨摩耶为灵亲的白毛大狗看着罗素，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已经背叛了一次，为何不能再来一次呢。”

“是要用之前的那个……”

坏日这才继续说话：“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个猜想。

坏日笑了笑，伸手把因为缺氧而越发眩晕，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冰冷到有些发青发紫的罗素从地上拉了起来。

罗素感觉必须将这个事跟坏日说清楚，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用过武器与人搏斗。”

坏日在这逐渐缺氧的环境中，却没有丝毫不适。

不然的话，就算母亲也是巴别塔的一员，坏日也没有义务对自己解释这么多。

他只是轻笑道：“我希望你还没有忘记，这空艇之上还有一个歹徒。

罗素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

“但我不会用剑。”

两人对视了数秒，罗素闭上了眼睛。

他冲在途中，便响起了警报声。

他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你是‘医生’的孩子……虽然有那个男人的痕迹，但毫无疑问是一个好孩子。

……宁可被冻成这样、忍受着缺氧，也要把想问的都问出来吗？

眼前还有些发……但是他不能等。

坏日是打算让自己在机长面前挥剑，他再用自己的灵能隔空将其击杀。

“在那之前……”

“那么，”罗素轻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呢？”

同时也是——邀请。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罗素的手指发麻，双腿发软，呼吸急促、面颊绯红。

正如坏日所说的一般，罗素和他的母亲不同……他是有着芯片的。

但坏日却是点了点头：“是啊。

但他却没有在这时多说什么，只是扶着眩晕、寒冷，腿都有些发软的罗素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后便无情的将罗素一把推到走廊中。

罗素握紧那把短剑、踉踉跄跄冲向舰长室。

或者冒着被对方瞬间击毙的风险……让所有人一起活下去。

他终于明白了坏日那时的意思。

他的心脏激烈跳动着，甚至能清晰无比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受到胸腔的震动。

“什么都没有。”

痛苦打断了罗素的胡思乱想，却也让他变得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