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再看看几乎眨眼功夫就死伤满地的惨状,五个还活着的百户和赌档掌管等人无不目眦欲裂。
贾琮等人却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沈炎、韩涛当年就是锦衣亲军里的精英干将,自幼受训,虽远没有展鹏的天赋,年纪但以出其不意之暴起,杀几个慌了神吓破胆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些百户、掌柜之流,借着一身虎皮欺压不敢还手的良善百姓还行,真刀真枪的厮杀起来,他们焉有狗胆?
接下来根本没用贾琮出手,将锦衣亲军恨之入骨的展鹏和沈炎、韩涛三人,几个起落间,就将剩余几人屠鸡杀狗般杀死。
连那四个丫鬟,也被韩涛一并打昏,随手扯下她们的汗巾捆了起来。
等一切平定后,沈炎、韩涛、展鹏三人都大喘息起来。
紧张有之,激动有之,兴奋也有之。
沈炎没想到憋屈了半生的困局,就这样破了。
韩涛则是为一个开门红感到振奋,锦衣复兴之路,已然起航!
而展鹏比二人更激动,这半年中,他心中对锦衣亲军之恨,倾尽三江水也洗刷不尽。
可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却又无论如何都没法复仇,他恨自己无能仅次于对敌人的恨意。
却没想到,遇到贵人后,只用了短短几天功夫,就让他的大仇开始得报!
看着激动难当,双目泛红的展鹏,已经平息气息的贾琮面色柔和了些,道:“你知道你的事错在哪了吗?”
展鹏闻言,恭敬的看去,悔恨道:“属下无能。”
贾琮摇头道:“你若果真无能,我也不会收你……你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刘越欺你师妹,你自当杀之,否则何以做人?这点没错。
可是你做的还不够绝,畏手畏脚。遇到大事,一定要果敢决断,要做,就要做透彻!
你若果真对刘昭刘越父子斩草除根,后果虽也严重,但绝对比现在轻松的多。
哪怕是你后来逃亡之时,也该如此。他们以你的亲人威胁,你就该立即反击之,先寻一罪恶滔天之人,屠其满门,鸡犬不留,以此震慑警告敌人,让他们明白,谁敢动你亲人一根手指,你必诛其九族!
那些人多是自视为贵重瓷器之辈,哪个敢与你换命?所以你看似重情重义不怕死,实则困死了自己。
明白了吗?”
展鹏听在耳中,如洪钟大鼓般震撼心神,直到韩涛提醒后,才单膝跪下,大声道:“多谢大人教诲。”
贾琮微微颔首,听着前面渐渐衰弱的厮杀声,道:“郭郧他们要完事了,走吧,去看看。沈炎……”
沈炎躬身应道:“卑职在!”
贾琮沉声道:“自今日起,由你接掌粤省锦衣千户之职。”
沈炎老眼中一阵激荡,奋声应道:“卑职领命!”
贾琮微微皱眉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有什么可高兴的,你的担子很重……我要你今日就将千户所接管起来,收取可用之人。
自今日起至少五日之内,千户所封门闭户,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务要保证消息不泄露。
五日之后,若实在隐瞒不住,你就持我书信,送与粤省总督赵坤鹏,告诉他今日之事,到那时,大义可定,谁也不敢将你如何。
但能迟些,就尽量迟一些,你要顶住压力。
然后再抄没聂琼等人之财,招兵买马,稳固势力。
最后,要在十月十五前抵达金陵府,这是死命令。
我会在金陵玄武湖畔的千户所,候着你们。
记下了?”
沈炎郑重领命后,刚起身,就见一身血气的郭郧领人进来复命:“禀大人,共诛贼子六十八人,收降七十五人,无一人逃脱。千户所诸门皆已戒严,禁止通行。”
贾琮点点头,问道:“下面弟兄们可有伤亡?”
郭郧眼中闪过一抹暖色,答道:“只有三人轻伤,并不碍事。”
贾琮嗯了声后,道:“后花园挖个坑,将尸体填埋。天气太热,仔细尸毒瘟疫。其他人修整就餐,两个时辰后整军出发。从千户所选择好马……”
郭郧领命后,回头派人去做。
没一会儿,便有亲兵进来,将一具具尸体拖走……
等堂内干净些后,沈炎则对郭郧身后一年轻人道:“沈浪,过来。”
那年轻人亦是浑身血色,腰间别一绣春刀,应当是方才缴获。
听闻沈炎之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步行来,面色板正,不苟言笑。
沈炎躬身对贾琮道:“大人身边虽人才济济,但卑职观之尚少一牵马坠蹬鞍前马后之人。犬子虽不成器,愚鲁蠢笨,但有一长处,知忠孝二字。故卑职斗胆,恳请大人收其为长随亲兵……”
说着,见贾琮眉头微微皱起,又连忙解释道:“卑职也是有点私心,希望他能跟在大人身边,若能学到大人万一之才,也能终身受益。”
贾琮看了眼沈炎之子,见其面色木然,对沈炎直白道:“你这是想送人质?用不着。你这边事情繁杂,正是用人的地方。况且,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真有一日,你想学聂琼之流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