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着帮忙收拾的斯蒂芬妮眸子闪了闪,嘴角弧出笑容,“那厨房还有吗?让我来吧,这样蹇管事不会罚你了。”
“这……这恐怕不行的。”
“没关系,你告诉在哪儿,我去再盛一碗,你找个地方躲躲。”斯蒂芬妮干脆利落的将碎片拾起放到托盘里,拿在手中将侍女推搡着离开这里。
不久之后,她重新走出来,托举着木盘,小心的走到庭院前方的屋檐下,那边噼噼啪啪一声声的抽打还在响,木架下面,被吊着的牵招昏厥了多次,又被冷水扑醒,胸前、腹部皮肉稀烂,整个一面粘粘糊糊,全是稀糊的血肉,甚至有粘稠的血浆混杂着脱落的小块皮肉一起流落下来,掉到裤子上。
牵招闭着眼咬牙,脸色已经惨白到了吓人的地步,每一鞭下去,浑身都在颤抖,但他口中自始至终都未大声惨呼出来。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刑毕!”李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旁边报数的狼骑喊完最后一声时,他方才停下来,手中的皮鞭上全是血,水盆里的水也染成了红色。阎柔连忙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伤药与李恪一起将半死不活的身影放下来,赶紧敷药,缠上绷带。
此时,屋檐下,斯蒂芬妮端着参汤过来,“公孙,这是刚刚我看到厨房有温的汤,很好喝,给你盛了一些过来。”
椅子上,公孙止睁开眼,望着敷药的牵招,顺手接过了旁边递来的瓷碗,“带他下去好好养伤。”
尚有意识的身形挣扎着在阎柔等人搀扶下起来,颤抖的拱起手:“……招谢过……首领……往后定不会再犯。”
这边,斯蒂芬妮捏紧拳头,目光明亮的盯着瓷碗放到公孙止嘴边,然而就听牵招的声音传来,瓷碗又拿开放在扶手上,公孙止点了点头:“这种事,谁也容不了第二次,下去好好养伤,等段时间与我去许昌,顺道你去徐州把张杨的信交给吕布,算是还了对方的情。”
那边,牵招也说不了太多,只是虚弱的点了下头,就被阎柔等人带了出去。公孙止挥挥手让人撤了木架,随后转身进了屋中,一个月以来,他已是疲惫了。
“汤……汤……”
斯蒂芬妮端起扶手上的瓷碗追出两步,那边门扇只是呯的一下关上,她望了望散发诱人香味的补汤,又看了下紧闭的门扇,颇为懊恼的跺了跺脚,正要转身倒掉,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将瓷碗从她手中夺走。
膀大腰圆的身影一口将它喝个干净,意犹未尽的舔舔嘴。
“咱们汉人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东西。”
擦了下嘴,潘凤将瓷碗还给对面微微张嘴,怔的发不出声音的女子手中,潇洒的转身大步离开,与门口返回来的典韦檫肩而过时,打了招呼道别,却是多看了对方几眼,典韦皱着眉瞪他,“看个鸟。”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潘凤笑着往外走出一段路,摇了摇头,“娘的,首领家里的参汤后劲可真大,有些太补了……看到典韦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只是……太他娘的热了。”又走出几步,扑倒在地。
府邸中,斯蒂芬妮还拿捏着空碗,愣在原地,显然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怔了片刻,她揉了揉脸,看向身后的房门,“就不信找不到机会,辛亏多买了一些。”
旋即,皱着细眉,思考着机会的走去了后院。
……
夕阳落下了,黑夜降临。
灯火暖熙的在屋内摇曳,孩童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在摇床里张牙舞爪,蔡琰给孩子换过了尿布过来,在静坐闭目的夫君头上轻柔的拿捏。
“夫君,今日你做的对。”
“我只是觉得太累了,才一个月,就累的不想动弹,看来我真不适合当个皇帝,皇帝在这种事上应该是怎样的?”公孙止看着摇曳的烛火轻声问道。
蔡琰的手停了一下,“会杀了牵头领。”
“……以后还是让正儿来坐吧。”
他说了句,握住的妻子的手,看着摇床里的儿子,脸上难得浮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