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放下筷子,望着潘凤:“村子刚建的时候,井小人多,经常为这事发生口角,甚至斗殴,后来管先生托人买了一批陶罐,每日很早就将这些罐子装满水放在井边,让村民取用,这事传开,大家脸皮都臊的慌,这村里就再没出现过口角。”
那边,潘凤擦了擦嘴,自然还是有些不信:“那么有能耐,怎么不见出去做官,非要跑到这山里。”
“这才是世外之人呐。”老人拍拍桌子,像是深怕这个外来汉不信,指着门口:“知不知道,辽东公孙太守三番五次来咱们这里请管、邴两位大贤,人到了村子口都不好意思开口,就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老丈,这算什么大贤,告诉你,我乃上将潘凤,可是上谷郡太守麾下第一大将。”膀大腰圆的身子撑起来,目光严肃,胡须竖起,颇有一番铁血将领的风度,下一秒,整个气势陡然一泄,垮塌下来,“……就是不认识路。”
“……”
老人笑着起身过去,拍拍耷拉着宽厚肩膀,宽慰道:“天色不早了,回屋睡觉吧。”
“老丈你还真不信?”
“你见过这么大的斧头么?我告诉你,就这把斧子劈下去,能把人劈成两半……”
“……保证你没见过,我把它放那儿了,想看,好好看看,一般人还没机会看的。”
喋喋不休中,潘凤钻进了房中。
躺在简陋的木榻上,时间渐渐过去,潘凤辗转反侧难眠,抱着脑袋看着放在床头那顶牛角盔:“……这怎么睡的着啊,公孙王脑袋没弄到手,回去后,首领还不把我打死。”
随即,啪的一下,给自己一个巴掌。
“让你立军令状,赶紧想将功补过的办法才行……”
抬起手,又要挥下,贴着脸陡然停住,潘凤一个猛子直起上身坐在榻上,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随后笑起来:“那两个管他什么大儒,干脆绑了回去交差,就算不是大功也不至于被打死。”
“对对,就这么定了!”他下床搓着手掌:“我真他娘的有急智,这种办法也能想到,老娘保佑!”
“哈哈哈!”
大笑起来,拉开门,径直取了靠在墙上的斧子,钻进黑夜里,村中不时响起犬吠声、人的咳嗽声,沿着村中道路径直朝山坡上的草庐过去,此时窗户还透着昏黄的光芒照出来,到了门口,敲了几下。
里面传来脚步声到这边,吱嘎一声,门口出现一个身材修长,衣着简约的男人,上唇漂亮的两撇胡子,下颔短须,颇具美感,见到门外站着的壮汉,礼貌的拱了拱手:“这位壮士深夜登门不知有何事?”
他身后,还有一人探过头来,三人目光汇集在一起时,潘凤呯的一声将巨斧拄在地上,宽厚的嘴唇张启,带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老潘想请二位做官。”
夜深人静的山谷里,偶尔响起一道呯呯混乱的声音,随后又复归宁静。
次日后,整个村子炸开,紧接着,襄平也炸了,公孙度“啊!”摔坏了几只精美的花瓶,派出大量的骑兵出城沿途搜捕那名叫潘凤的冀州上将,随后连发几道文书和画像前往乌桓,让他们帮忙抓这个绑匪。
整个辽东乱做了一团。
……
上党郡城外的山道上。
“这就是潘凤给我惹的乱子?”公孙止看着第二道过来的详细情报,笑起来:“带上张杨和他家眷,我们回上谷郡,我要亲自赏赐潘凤这福将。”
书信里,李儒和东方胜加重了对管宁、邴原的笔墨,显然他们对这二人自然是熟悉的。
“驾——”
随着鞭子抽下,骑兵奔驰在了山道上,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