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和君辞兵刃相碰一次,右裨将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对方明明有三招之内杀他之能,却一直控制着力道,与他拼杀。
这是战术!
从一开,她来宣战开始。
就知道他们会因为她的外形而轻视她,她没有带太多人,五千人只是他们的四成。
这个数量相当精妙,再少一点他们会直接开城门派出一万人群战。
再多一点,她来宣战,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掉以轻心。
正因为这个局面,他们派了一个什主,君辞一个照面将人诛杀。
挑起了他们的愤怒,愤怒让他们以为只是他们的手下轻敌。
再派了幢主,君辞却故意将战线拉长来迷惑他们,让他们误以为君辞能够杀了幢主,只是比他们幢主稍微强一点。
毕竟是主帅强一些也理所当然,她又战了两场。
深知死了两名军官的他们,面对她再次宣战,必然会根据前面的战况酌情处理。
为了南朝颜面也好,为了稳住大军军心也罢,他们必然还会再次应战。
所以,他来了。
但他也深知,自己回不去了。
他很想高喝一声提醒并肩作战的兄弟,可君辞把他控制得太严,他根本无法分神,要提气说一句话,或许就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很想快速撤离,只需要撤退一点点,就能进入他们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届时他在以命相搏示警,哪怕付出性命,至少也能将君辞拖入乱箭之中,死也能死得其所。
可他根本脱离不了君辞给她划出来的战圈。
这个少年郎太可怕了。
可怕不仅在于她的武艺,还有她的谋略!
右裨将越战越焦急,越战越慌乱。
而高在城楼上的南朝将领,则是被君辞表现出来的吃力而迷惑,看着胶着的战况,心中鼓足了劲,希望下一瞬他们的统领就能将这个嚣张的小子斩首!
只有左裨将隐隐看出端倪,但又没有完全看透。
君辞控制了右裨将两刻钟,已经是极限,这人的确勇猛,哪怕看出了君辞的用意,面上虽然越来越慌乱,手上却没有半点疏漏,甚至越发急切想要突破君辞的桎梏。
再拖延下去,君辞未必能够束缚住她,虽然她的目的基本已经完全达到,可倘若还有意外之喜呢?
长刀划过,鲜血喷射,左裨将身子随着君辞的刀锋一扬,面对上城楼的挚友,他想要动一动手指给他一点提示,奈何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涣散的瞳孔,不甘、担忧、畏惧一涌而上,最终随着他栽倒下去定格。
南朝将士个个面色惨白。
左裨将更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挚友,他们随大都督多年,这么多年一直南征北战,受过伤,遇过险,也曾九死一生过,但再苦再难,他们都熬过来了。
猝然看到他倒在自己的面前,他仿佛被人抽走了几根骨头,险些没有站稳,还是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才勉强稳住。
“北朝君辞,再宣战!”君辞微微抬头,目光直对上左裨将。
挑衅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