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管事太监麽麽们早已候着,待我在正位上坐了,他们忙上前跪了磕头行礼:“奴才(婢)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我面带浅笑,雍容大气地看着跪了一片的奴才们,心情异常的舒畅,这些人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背地里说什么,当着本宫的面,还不一样要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又有谁敢摆一点点脸色给本宫看?
我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众人又谢过恩,才分两列站了,依惯例一一上前给我单子审查,更换对牌。换完对牌,我环视了众人一眼,轻声道:“有事回禀,无事就都退下吧。”
“主子容禀。”汪公公出列站在厅中,躬身禀道,“昨儿午后绣房管事瑞麽麽回来之时,被搜出私带宫外的胭脂水粉入宫,被奴才扣下了。”
听汪公公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惊觉厅中并无瑞麽麽的身影,不由心下一惊,迅速抬头相互对望了一眼,转而又垂首而立。
我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里,暗自责怪这个汪公公办事不力,竟抓了这么点小事来做文章,还能不落人口实?忍不住沉了脸,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这点小事,汪公公作为内务府副总管竟不知如何处理么?将瑞麽麽罚奉一月,以儆效尤吧。”
我瞟了众人一眼,冷冷训道:“你们也要引以为戒,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宫定然严惩不贷!”
“宸妃娘娘。”汪公公提高了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抬眸对上我的眼,大声道,“奴才还有下情,请娘娘容禀。”
我怔了怔,原来他还有后着?眼眸中闪过一缕光芒,朝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汪公公便接下去说道:“奴才原本也是打算对瑞麽麽小惩大诫,禀了主子,给她个教训也就是了。可昨儿傍晚奴才守在安华门不到一个时辰,就连着抓了三个管事麽麽,其中御膳房采办夜蓉麽麽竟然将宫外的女子扮作宫女私带入宫。”
“什么?”我大吃一惊,敛了神色,沉声问道,“可查实了?”
“奴才连夜突审,夜蓉麽麽供认不讳,那女子是御膳房糕点御厨尔兰麽麽的亲侄女。尔兰麽麽与夜蓉麽麽离开亲近,前几日两人一同饮酒,夜蓉麽麽喝高了,夸下海口,说自己不仅可以夹带私货入宫,就算带个人也不是问题。
尔兰麽麽入宫多年,从未见过家人,前几年老家遭了灾,只一个侄女儿寻来了京城,平时就靠夜蓉麽麽传个话。前儿个听夜蓉麽麽如此一说,也就动了心,将多年攒下的银子塞了五十两给夜蓉麽麽,求她帮忙。
夜蓉麽麽见钱眼开,平日里夹带私货,安华门从未有人过问,犹豫再三还是应承了,适逢奴才那日经过安华门,盯着侍卫们搜查,这才东窗事发。奴才昨儿半夜就命人拿了尔兰麽麽,两人对此事供认不讳。”
“胆大妄为!”我怒不可揭,猛地一拍小几,‘砰’地一声,众人心下一颤,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我的胸膛因为愤怒欺负不已,厉声开口,“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敢打妄为到将宫外之人带进宫来。今儿个敢带个女子进来,改明儿岂非要胆大包天到带个男子进来祸乱宫闱?”
此事被我这么一说,立刻变得严重起来。众人瞧瞧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忍不住双腿一软,齐齐跪倒在地:“宸妃娘娘息怒。”
“息怒?叫本宫如何息怒?”我豁然气盛,愤怒不已,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本宫也不敢私自处罚,待本宫禀了皇后娘娘,再行定夺!”
皇上刚刚下旨晋封端木家的小姐端木雪为晴雪郡主,并指婚给了莫少帆,半年后完婚。赐婚虽不如正式的求娶那般繁琐,可该有的礼节一点也不能少,若是不抓紧,半年的时间哪里够。
皇后正忙碌着操办婚事,壮大睿儿的左膀右臂,也是累得够呛。我粗略将夜蓉麽麽的事说了一下,又提了提自己的担忧,才小心翼翼问道:“皇后姐姐,此事该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皇后仔仔细细将我打量了一番,继而笑了,拉着我的手道:“妹妹,你协理六宫也有些年成了,这点子小事按说,不用请示本宫,你也可以处置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