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此事可大可小,妹妹不敢一人决断。”我推辞着,呐呐开口。
皇后拍了拍我的手,笑道:“真是好妹妹啊。本宫知道,那些个管事平日里嚣张跋扈,没少给妹妹使绊子,耍手段,妹妹不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她们,而是,这些个管事麽麽太监们都是本宫亲自扶持起来的,是以,妹妹在面对他们之时,就有些畏首畏尾,总是要顾忌本宫的感受。”
我抬起头,面上没有半丝委屈和埋怨,诚恳地看着皇后,柔声道:“不管她们如何对嫔妾,可嫔妾心里知道,她们都是忠于皇后娘娘的,断然不会做出有损皇后娘娘的事来,是以,嫔妾才会容忍着她们。”
“可现在,臣妾不敢了。”我痛心不已,却也一脸自责,低声道,“臣妾没想到,对她们纵容,却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还好,这一次只是尔兰麽麽思乡心切,才没有铸下大错,若是有心之人将男子或者是意欲对皇后娘娘甚至是皇上不利之人带了进来……”
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面露惊惶之色,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溲。
皇后亦是沉了脸色,点点头,郑重其事地看着我,吩咐道:“妹妹,这宫里的奴才是该好好鞭笞鞭笞,立立规矩了。你只管放心去做,你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
取得了皇后的首肯,我再面对那些管事麽麽和太监之时,心中便有了底气。低头,仔细看着手上的单子,一行行一路看下去。
底下的婆子见我并未如往常般随意扫几眼便发对牌,而是认认真真细看下去,不由心里有些发蹙,既而又不以为意,毕竟我协理六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未过问过琐事恧。
半响,我才抬起头来,脸上看不出半丝喜怒之色,不紧不慢开口问道:“本宫记得昨儿个才采买了二十只鸭,怎么今儿个又要买二十只?”
买办麽麽却是不慌不忙“娘娘,这用完了,自然就要采买填上了,不然,哪个宫的娘娘小主点个菜要用到,就没有了。”
“是么?雪贵嫔昨儿夜里就跟本宫抱怨过了,说是御膳房连只鸭也不多备一只,她点了酸笋老鸭汤开胃,却被告知没有鸭了。”我斜着眼眯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是御膳房采办管事麽麽,你给本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宸妃娘娘容禀,昨儿晚膳菜谱上无需鸭肉,老奴便采买了二十只备用,哪知道会用光了,今儿个老奴才买回来,立即给雪贵嫔补上。”采办麽麽终于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么说,麽麽是答不上来,昨儿个买的那二十只鸭去哪儿了?”我腾然沉了脸色,冷冷地看着采办麽麽,她终是在我炯炯的神情中低下头去,有些害怕起来。
我却不再看她,指着她身边稍微年轻些的麽麽问道:“你说,昨儿个那二十只鸭去哪儿了?”
被点到名的麽麽立刻上前,跪了恭敬答道:“回宸妃娘娘的话,昨儿个琼贵人点了道香酥鸭舌,御膳房一下子就杀光了所有的鸭,以致于雪贵嫔送来菜谱之时,已没了活鸭。”
我转头,看向采办麽麽,提高了声音冷冷开口:“听到了吗?”
面前的麽麽低垂着头,可从她僵直的脊背我感觉得出,她不屑的神色,甚至带着些许不服气。可能,觉得我是在刻意为难于她吧。我嘴角微翘,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再次开口问道:“按宫里的规矩,单独向御膳房点菜,是要入账,从每月的例银中扣除的。麽麽可曾记好了帐?”
她身影一晃,再抬头之时,额头上已冒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对上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头大骇,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宸妃娘娘恕罪……”
她的反应已经给了最明确的答案,我沉了脸色,冷哼一声,厉声开口道:“身为采办管事麽麽,竟连采办回来的食材去了哪儿,都说不清楚。更甚至,竟连帐也位入,你还有脸每日站在这里递单子换对牌么?”
我伸手,指着刚刚跪在她旁边回话的麽麽,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顶替她的位置做管事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