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伺候身侧的小玄子边抹眼泪,边出去传了太医南宫阳进来。
南宫阳诊完脉,面带喜色跪了回道:“启禀皇上,婕妤娘娘母子平安!”
皇上一听,悬在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了回去,大喜,连连道:“好,好。南太医护佑龙胎有功,重赏!”顿了一下,又不放心地问:“德婕妤可是真好了?”
南宫阳恭敬回道:“娘娘与龙胎均已平安脱险,只是娘娘身子极其虚弱。臣再开几副方子,娘娘好生调养段时日便可痊愈。不过,娘娘日后千万不可大意,若再出意外,臣也无力回天。”
我在南宫阳开方调养下一天天好起来了,皇上每日里都会过来,又私下增派了侍卫保护樱雨殿,我这殿中明里依旧如常,可暗里就如铜墙铁壁般,连枝苍蝇也飞不进来。
彩衣在皇上回来的当天晚上便放了回来,只因此事事出有因,皇上也不便出面责罚,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皇上的恩宠我更是小心翼翼地接受着,时常劝皇上切勿疏于国事,也不可因此而冷淡了宫中众妃,一时倒也风平浪静。太后也甚是满意,时常叫人送些赏赐之物过来,虽在病中我却同时得了皇上和太后的恩宠,芳名传遍后宫,无人能及。
这日里午歇起来,闲来无事,便叫了小安子伺候在旁。
“主子,你可想好了?”小安子又旧事重提,追问我的意思。
“可是,毕竟情同姐妹,本宫又如何下得了手……”虽然早已万事具备,只差我点头了,我还是犹豫不决。
“主子,你就是心善;别人可不是你这样想的。”小安子见我还在犹豫,不由着急起来。
“小安子,我知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我…”我叹了口气,“那黎昭仪之事,我已是后悔万分;如今又要…,我这心里实在是愧疚不安啊!”
“主子?你怎么这么善良呢?你真真以为那日里黎昭仪劝你前去求助皇后是好心么?”
“她见我求救无门,这才冒了大雪给我引路出主意,难道你觉得有何不妥?”
“主子!你仔细想想,她平日里本就和皇后淑妃走得近些,那日里她劝你求助皇后,主子你去了却被皇后拒之门外,这难道是巧合么?”
我正疑惑着,小安子又说:“如今主子的龙胎就是这宫里所有娘娘主子心中的那根刺,哪个不算计着怎么拔,又有谁不巴望着出个什么意外,只是皇上护得紧才没人敢动而已!那日里那样的大雪,那样的寒冷,主子来回奔波着,若是能累出个好歹来,岂不正顺了某些人的心意了?再有说了,黎昭仪自己的龙胎没了,主子若是生出个小皇子来,得宠晋位自是不必说的,她的地位只怕会岌岌可危啊……”
小安子的话令我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如今看来她倒真真是没安好心了。可笑我为了报答她冒雪指路之情,这段时日时常在皇上面前或多或少提起她,皇上还连着翻了几次她的牌子。可叹我错把狐狸当羔羊,打心底里感激着她的情意,不想她却是安了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