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噩梦重重

随着夜幕降临，世界也陷入了无际的漆黑当中，这是个不算美好的夜晚，厚重的积云遮住了所有的星光，男孩向着窗外看去，只能看到深邃的黑暗，天地都连接在了一起，模糊了边界。

仿佛在某个时刻，小屋已经脱离了现实的世界，被拖入某个虚无混沌的空间之中。

将视线收回，男孩没有在意外界过多，无论外面多么黑暗寒冷，这座狭小的小屋依旧温暖、灯火通明。

霍尔莫斯把饭桌搬了过来，临靠着下铺的床，男孩和华生坐在一起，霍尔莫斯又搬来两把椅子，一把放在了朝向门口的方向，一把被他坐下。

阵阵香气扑面而来，男孩不禁流下了口水，霍尔莫斯的厨艺很不错，在男孩看来就像魔法一样，那些脏兮兮的野菜在他的手里，总会变成美味的佳肴。

因为有客人来，饭桌上多加了一副碗筷，只是这个家伙好像迟到了，大家只能忍受着饥饿，等待着他的到来。

“围栏就快做好了，这几天再砍点树，应该就够用了，”为了打发时间，霍尔莫斯讲起了这个小家庭的近况，“我弄到了一些种子，可以去种一些蔬菜。”

“你最好再多砍些树，冬天就快来了，森林里应该会变得很冷，”华生建议道，“我之前攒了一小笔钱，你看看需要，添置些什么吗？”

“嗯，目前应该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基本的衣食住行都能保证。”

霍尔莫斯认真思考了一下，自从稳定下来后，霍尔莫斯便意识到，他们不能继续过街头流浪，那样居无定所的生活了，他们需要步入正轨，堂堂正正地活下来。

老人点点头，看了眼几人，亲切地说道，“废弃之地被重新复兴，还是一群可靠的年轻人，这看起来，真让人感慨生命的美好。”

老人看向男孩，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时男孩才意识到，他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会是谁来拜访，那个神秘的客人是谁？他不清楚，朋友吗？可男孩的朋友已经都在这了啊？

思索间，门已经被开启，寒风涌入，吹得男孩一阵发抖，紧接着他看到了那高大的身影，他和霍尔莫斯说笑着，关上大门，脱下外套，随意地挂在一边，然后坐在了霍尔莫斯为他准备的位置上。

他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男孩一惊。

“温彻斯特。”

“不，不了，它是把枪，就是应该来猎杀的，而不是挂在墙上生锈，你留着吧。”

他还看到那些摇曳的裙摆，在起伏的轻笑声里，姣好的脚踝踩着高跟鞋走过……

“要是你想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开心就好，是吧。”

聆听着霍尔莫斯的话，男孩没有太大的感触，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没有变，他还和他的朋友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怎……怎么回事？”

“我和霍尔莫斯一样，在城里找了些兼职的工作，虽然挣的不多，但也足够维生了。”

老人轻抚着枪身，他的目光深邃，享受着和旧友的重逢，然后摇了摇头。

“嗯，我没有什么太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如果一定要有什么的话，我更想和大家在一起，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屋，这片森林。”

“怎么可能，我已经老成这个样子，这种生活，我可过不来。”老人拍了拍大腿，笑道。

他注意到了什么，看向挂在墙上的猎枪，几分惊喜地问道。

嘈杂的敲门声响起，仿佛有怪物在叩响着门扉，随着它的撞击，整个小屋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黑暗侵袭，深邃的尽头，传来一阵又一阵模糊的呓语声。

男孩有些头晕，他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变成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财产，他求助似地看向其他人。

男孩认真思考了一下，试着回想自己喜欢些什么，他想起了和华生去翡冷翠的那一天，自己坐在园里。

男孩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很快，他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来了，在这黑夜下，另一个不受邀请的客人要来了。

苍老浑浊的眼神里，尽是对过往的怀念，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拂过木质的枪托。

“是它吗？”

那是处靠近神学院的园，坛间常能看到那些面带笑意的学生与牧师，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的年龄和男孩相仿，说说笑笑，从男孩的眼前走过。

霍尔莫斯为他解释着。

男孩试探性地问道。

不得不说，在某一刻，男孩感受到了些许的差异，他身在繁荣之中，却和这片繁荣格格不入，他无法融入其中，也没有机会融入其中。

听到这，华生也对身旁的男孩说道。

“你是来讨要这些的吗？”男孩警惕十足。

他的眼神带着惊慌，看向其他人，可他们就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脸上保持着虚无的假笑。

老人有些难过地说道。

“啊？”

“好不容易又见到了它，我以为我会很激动，不，我就应该很激动才对，喜极而泣什么的，但我的心情一片平静，只有麻木，我知道这把枪承载了很多美好的回忆，那对我十分重要，可如今看到它，我的心却泛不起一丝的涟漪，就好像这一切和我无关，只是另一个人的经历。”

“美第奇先生之所以来，是我邀请的，毕竟这里是他搭建的。”霍尔莫斯说道。

听到男孩这样的回答，霍尔莫斯沉默了下来，华生则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男孩的脸。

他想起奥斯卡的话，如果说有另一次选择的机会，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人生呢？

可这样无疑会舍弃眼下的现在，他看了看霍尔莫斯和华生，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新生活啊……”

老人慢悠悠地说道。

窗外的黑暗变得越发深邃了起来，窗户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轻薄的冰雾，仿佛有凛冬降临，可这一切都与男孩无关，他躲在小屋里，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享受着美味的佳肴，感受着炉火的温暖。

或许是教士的原因，他们几人对于这座熟悉的城市，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但为了生活还是走向了这里，男孩不知道华生是要去找工作，只是听她说有事情要办，就把男孩留在了一处园旁。

随着老人的诉说，屋内的氛围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

霍尔莫斯敬重地接过猎枪，看着其上细密精致的纹路。

“真怀念啊……这是我一位画家朋友，送给我的猎枪，我本以为我把它弄丢了，没想到是遗落在了这里。”

“什么？”

“你呢？孩子，你确定要这样吗？”

男孩觉得有些冷，他抓起床上的被褥，紧紧地裹在身上，炉火微微摇晃，能听到轻微的声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蔓延，随后他看到了被冻结的窗户。

老人突然说道，霍尔莫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