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序幕 故事的开始

英尔维格历791年。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之中坠下，洗礼着纷乱的大地，将那些铁甲上的血迹也逐一洗去，骑士们仰起头，尽可能的让雨水浸入甲胄之中，为那燥热的躯体降温，淡淡的热气在他们的甲胄之上升起。

战斗已经步入了尾声，敌人们的阵型被骑士们冲散，他们大多使用的是老旧的武器，砍在精良的盔甲上只能带起些许的火，只有仅少数敌人拥有着甲胄，可他们都有技艺精湛的骑士对垒，无法撼动战局。

斯图亚特伯爵缓缓的将剑刃从敌人的躯体上抽起，他的动作无比迟缓，随着剑刃的离去，大抹大抹的鲜血从那残破的躯体下涌出。他与这个骑士缠斗了很久，最后的时刻斯图亚特伯爵抓住了机会，用剑柄敲晕了他，随后一剑封喉。

他已经老了，这么一会便喘得不行，拄着十字剑刃，他也微微昂起头，享受着天空降下的清凉。

“啊……这是第几天了？”

头盔下的眼眸只感觉得到燥热，他转过身，横尸遍野的战场上还燃着余火，有的骑士永远的倒下了，有的骑士勉强站起。

伯爵摘下了头盔，疲惫的目光扫过大地，他试着为大家打气，举起了手中的剑刃，骑士们也回应着他，只是那剑刃凋零，显得有些凄凉。

一切始于几天前，这里的渔民看到大批的船只穿过了白潮海峡，登陆英尔维格，他们不是渔民，身上穿着沉重的盔甲。

在斯图亚特伯爵被送入城堡之后那大门终于再次的开启了，平民们满怀期待着看着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在这几天里谣言四起，有人说伯爵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伯爵已经从密道里出逃，在玛德尔带领骑士们逃离后，这恐慌更甚。

那万千的起誓之音传入那昏暗的房间之中，老人满足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微笑的回答道。

“伯……伯爵大人，这不可以的，我怎么能……我仅仅是个农户的孩子。”

在漫长的战争之中部队被打散又重组，曾是平民的斯图亚特骑士们渗透了整个英尔维格贵族阶级，依靠着战争授予的联系，他们以斯图亚特家为首形成了庞大的贵族团体。

“你觉得他死了吗？”

侍从虽然不明白，可还是听从了伯爵的指令，他拿出了一份古老的羊皮卷，上面用墨水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伯爵病态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那位玛德尔是他的侄子，斯图亚特伯爵一生未娶，也没有多少亲人，玛德尔算得上他唯一的血脉，也因此他一直陪同在伯爵的左右，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伯爵死了，这里的一切便属于他。

他微笑的面对了自己的苍老，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仅仅是英雄迟暮而已。

可现在红骑士老了，就连挥剑都觉得疲惫，他的民众也觉得他老了，认为这高大的城墙无法再保护他们。

“可农户的孩子不会一直都是农户对吧，哪怕是斯图亚特的祖先也是个农户，说不定种地还没有你父亲好。”

凌冽的声音打断了纳维斯的狂想，不知何时米歇尔已经拿起了那挂在墙上的佩剑，剑刃上布满数日战斗留下的划痕，就像持剑的老人一般苍老，他驼着背，像一头负伤的雄狮。

“跪下，向我起誓。”

骑士们再一次的击溃了敌人，将他们从城墙的缺口中打了出去，随后更多的人涌了上来为那破损的缺口加固工事。

斯图亚特伯爵太老了，老到他自己都觉得疲惫，随意坐在台阶上，阴影里他的侍从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

纳维斯犹豫了一下，可最后还是缓缓的跪下，尽可能的令自己平静下来，懦弱的脸逐渐坚毅了起来，那双逃避的眼终于与米歇尔对视在了一起，于是老人向他微笑。

“发生了些什么？”

“可我们仅仅是农户、屠夫、铁匠……”

可伯爵却摇了摇头。

……

当斯图亚特伯爵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熟悉的房间，暗红的幕布挂在床的四角四角之上，房间空荡荡，只有纳维斯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他微垂着头，似乎入睡了一般。

“纳维斯，跪下！”

老人费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可每一次移动都会带来巨大的疼痛，他难以遏制的低吼着，吵醒了门外的侍从，于是纳维斯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这是一次叛逃，他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

数天后英尔维格正式对高卢纳洛宣战，维持百年的光辉战争正式爆发，纳维斯·斯图亚特携带着他所授予的骑士们奔波于南部战区。

锋利的剑刃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头，米歇尔已经太老了，他甚至有些握不住剑，留下细小的伤口，纳维斯感受得到那痛苦，可他却如雕塑一样毫无动弹。

“医生说你病了。”

伯爵依旧带着微笑，可那微笑逐渐落寞，变得无奈，随后痛苦蔓延在他的脸上，他剧烈的咳嗽着，纳维斯一时间慌了神，连忙搀扶着伯爵，可这却止不住他的痛苦，直到他昏迷。

纳维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一天半。”

斯图亚特伯爵感谢自己的警惕，他第一时间召集了军队，随后在第二天来自高卢纳洛的敌人包围了他的城堡。

“他们需要一位红骑士，而不什么斯图亚特。”

伯爵点点头，随后在羊皮卷上写着些什么，最后将他收起，递给了纳维斯。

纳维斯没有说话，伯爵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坚守的第一天有部分骑士便反对这些，他们有着精良的战马，可以轻易冲出高卢纳洛人的包围，可这个提议却被伯爵压了下来，他命令骑士们坚守城堡，因为他们有战马与盔甲，可那些平民们没有。

“如果已经没有骑士了，那么现在那些高卢纳洛已经攻进城堡里了，那么为什么现在我们还活着。”

“是……是玛德尔大人，在您昏迷后他接管了城防，在昨夜的战斗中他带领骑士们冲了出去，然后……然后没有回来。”

“是……是那些平民们，大家用着那些剩下的武器暂时守住了内堡。”

“去吧纳维斯，抽屉最下面的一格，那里有份羊皮卷，麻烦你拿过来。”

“是吗……还真是这样。”

有人对他说道，现在这里只剩下了平民。

“战况如何？”

纳维斯迷惑的接过了羊皮卷，可就像看到什么惊恐的事般，他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可这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