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可这一次我们用圣银为它泡了个澡,它的身体被熔铸进沸腾的圣银之中,翡冷翠技艺最为高超的铁匠围绕着那尚未凝固的银锭捶打,在它的哀嚎声中将其打造成了铁棺的模样,随后在教皇的祈祷声中将一句又一句的圣言铭刻在其上。”
男人点头,他回答道。
回忆还有幻觉以及那诡异的呢喃,这一切席卷着他的大脑,可他似乎没有被影响一般,冷静的抬起了手,抽出利刃在腕口切割出致命的伤口,鲜血如注。
轻拂的手摸到了金属表面之上的一处缝隙,那缝隙是如此之小,几乎与复杂的纹路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男人亲眼见过它是如何离开的,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位置。
疫医忍着剧痛说道,可就在他说话之间断裂的伤口开始诡异的蠕动,先是一根洁白的骨骼从其中伸出,随后细密的肌肉连接着它,一重重的覆盖,新生的手臂在转瞬间出现。
这可真是可怕的事实,一想到自己与这么危险的东西呆了这么久,疫医便感到一阵恶寒。
“最后一头妖魔?”
疫医话说到一半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连遗骸都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东西脱离教会控制也是必然了。
“我一生都在追求生命的本质,就连妖魔我也解剖了不少……其实本质上妖魔也是生物的一种,只是它超脱了常人对生物这个概念的理解。
男人盯着那面具之下的黑暗,他有些开心的说道。
传教士们先是用被祝福过的圣水为那妖魔沐浴,锋利的铁钉贯穿它的四肢,圣乐团高声歌唱,管风琴宏伟庞大。
“当然可以,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掀起涟漪,那些涟漪就是妖魔,可只要震源不被摧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妖魔诞生。”
“你看起来还是不太能适应它,其实它很乖的,只要有一点点蜜就会听话。”
男人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发现即使这么久了,他也很难用人类现有的词汇去形容那个诡异的存在。
“要帮我起个名字吗?看在你这丰厚的酬劳上。”
而且其中一种特性极为诱人,畏惧海水便进化出鳃,无法飞行便在肢体间生长出膜翼,即使断肢也能迅速恢复,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只要有妖魔的污染性够高,它都可以进行适应进化。”
“知道太多可不好。”
收起圣杯之血,疫医的声音重归平静,他说道。
鸟嘴的面具看向男人,他说道。
“教会给予其的称呼为圣杯,不过我就算了,还是称它为妖魔比较舒服。”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有理想的人。大家都是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哪怕死亡都无所畏惧,这种感觉很棒。”
它就仿佛是个生物,刚刚的进食终于让它安宁了些许。
“这就是神圣之棺的本质,它是妖魔这个‘概念’的坟墓。”
深呼吸,疫医想跟这个见鬼的东西保持一定距离,可他身后就是大海,根本无处可躲。
“我们抓住了那个‘震源’,那个具有妖魔这个‘概念’的……东西。”
洪亮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迎接男人的船出现在了海平面的尽头,他一把扛起了铁棺,沉重的金属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疫医接过了那圣杯之血,声音带着疑惑。
“嗯……不如叫《进化论》如何?”
男人缓缓的收起钉剑,锃亮的剑身上染着鲜血。
“差不多,不过不用担心,现在里面有的仅仅是它的遗骸而已。”
“还没想好,我的研究是人与妖魔。妖魔的有太多诡异的特性了,就像那胃咀草与噩境之幻,它不仅仅是一种诡异的力量,它有着自己的‘物种’。
这次行刑几乎用尽了教会储藏的圣银,那个东西本质上是一种对妖魔剧毒的金属,但因产量过少也仅仅用作镀层。
“是啊,人类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们根本没有驾驭这奇迹之力的资格。”
“那么再见的时刻到了,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所以这就是收容它的方式?鲜血。”
疫医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与压力,他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尽可能避免自己与其直视。
“这是入场费,知道某位尊贵的存在总要献上礼品不是吗?”
“你可以理解为尸体,不过它还没有死透,这种东西通常都很难死,毕竟一定程度上它代表的是妖魔这个‘概念’。
他有些随意的说着,蒸汽船释放着大量的白雾,乘风破浪向着海平面的尽头前进。
疫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疫医微微点头,随着吸食鲜血,这铁棺的侵蚀特性似乎短暂的消失了,它就像普通的棺材一样,静静的停滞在这里。
“对,又或者不对,毕竟那个东西诡异的很,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所谓的鲜血还是躯体,也是仅仅是对那不可理解之物的一种具现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目前教会历史上提纯度最高,无限趋近于纯净的秘血。”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这尘封的故事重现浮出水面。
风衣之中肉体诡异的蠕动着,在布料的表面带起一个又一个的凸起,有那么一瞬间疫医仿佛失去了人型,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某种怪物,将自己藏在厚重的衣服之中,勉强维持着人型,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那凹凸的表面,金属的冷彻灌入他的身体,眼前开始出现迷幻的一切。
他发出沙哑的笑声,这是一次诱惑,一次来自魔鬼的邀请,疫医很清楚这些疯子的一些规则,比如你知道了某个事,你便与那诡异的黑暗产生了联系。
“自从圣临之夜后我便失去了那个东西的踪迹,而教会也因圣临之夜元气大伤,这么多年了就连回收秘血都还没有完成,不过也感谢它,不然我早就被教会抓住处死了。”
男人对着疫医说道。
疫医再一次问道。
疫医点了点头,说道。
“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个鬼东西逃到了哪里……说不定它现在就在你我的意识之中。”
“当然。”
“也就是说,现在铁棺里正放这那个最后的妖魔?”
疫医沉默了一下,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劳伦斯导师。”
劳伦斯点了点头带着和蔼的微笑,迈步走入那晨光之中。
“你也是,查尔斯·达尔文先生,愿我们在罪人的地狱里相会。”
本卷终幕,不是本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