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染血的公牛

“死亡转盘？”

萨博看着那把银白的左轮，六道弹槽里只有一道里填着子弹。

“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对吧，你一下，我一下……其实我觉得这个东西向来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要么死，要么活。”

洛伦佐碎碎念着，左轮枪被摆在了桌子中间，正对着萨博摆下的扑克牌，就好像迎击千军万马的单骑。

“其实我没必要和你玩的。”

萨博突然摇了摇头，这里是他的王国，他占有着绝对优势的地位，洛伦佐仅仅是个小卒，可以被轻易捏死。

“不，你有必要。”

那是又一把枪，木质的枪身上刻画着精致的纹理，在那银质的部位雕着纹，一行诗句写在其中。

伊芙几乎是以一种发懵的方式看着那把枪，她相信自己的裙底可没有这么大的空间藏下这把枪，那么洛伦佐究竟是在哪搞到的？

萨博赞赏了一下，再次举起左轮枪，可这一次左轮枪沉重了不少，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握住，而在这时洛伦佐的声音幽幽响起。

萨博劝告着，就像最开始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心理战，只要击溃了敌人的内心他就输了，他已经想到洛伦佐接下来放弃尊严求饶的样子，他的另一只手也扶在桌底下握紧了枪。

“萨博，我赢了。”

洛伦佐的双肘搭在赌桌上，自信非凡。

“你是压上你的双手了吗？”

气氛不知何时起已经燥热了起来，乐曲变得激昂，好像那战争的军乐，将一重重的热情如浪潮般推击着，看着那弹巢上的浮雕，那鬼神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它们相互厮杀咆哮，最后在满天的大火里归为灰烬。

萨博想过洛伦佐会报出伯劳的大名来求情，可他想不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缓缓的举起了枪，洛伦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洛伦佐接过了左轮枪，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将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萨博是维京人，即使科技发展的今天他们依旧对那旧日的信仰留有留恋，抛弃尊严只能让他永远被英灵殿拒之门外。

枪口指着他，洛伦佐甚至没有汗流下，对于这个男人而言这死亡的边缘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又是空弹槽，最终萨博还是扣下了扳机，幸运的是子弹并不在其中。

他回答道。

“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那是一支腾空的手臂，握着还未能开火的手枪，鲜血飞溅，将整个桌面染红，萨博甚至还未等发出惨叫剑刃便斩断了他的喉咙。

双手很普通，黑色的袖口里衬着白衫，从那微微裸露的皮肤上可以看到受伤的疤痕。

“只要你肯放弃尊严，自然可以反悔。”

萨博的表情逐渐冰冷，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拿枪指着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停顿了稍许，他又露出了那自信的笑。

“知道吗，所有的赌徒都是亡命之徒，我们靠的是那股狠劲，不能露出任何胆怯，一旦你露出……甚至说当你心里有那一丝畏惧时，你就已经输了，就像挥舞剑刃的剑士，哪怕犹豫半分也会令自己的头颅被敌人斩下。”

“你会知道的。”

没有多言，萨博很清楚自己只有入局了，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扣动扳机，他不会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不怕我反悔吗？”

他故作冷静道。

“害怕了吗？你现在停手还来的及，我会取走你的双手，可你还活着。”

狠狠的掐了掐女孩那白皙的脸颊，洛伦佐看向了身前的萨博道。

洛伦佐说着扣动了扳机，是空弹槽。

萨博冷冷道。

还剩三发，根据顺序，接下来一轮即使没有子弹，那么最后一轮时最后一发子弹依旧是洛伦佐，他必死无疑。

亡命之徒总是疯狂的，萨博得预防洛伦佐最后不肯履行赌约，反而开火的情况。

萨博怒骂着拔起了桌下的枪，可洛伦佐比他更快，银白的丧钟下一秒便已经顶在了他头上，可他还在犹豫，一旦扣动扳机既得不到情报，他还会死在这里，可就在这时有更快的剑划过。

“我清楚，这是一场心理战，赢家永远是那些意志坚定的人，还有那不畏死的疯子。”

“我输了？”

公牛的面具被血染红，猩红的鲜血顺着雕刻的纹理蔓延，在血液的浸透下，这面具仿佛活了过来，在那面具之后仿佛藏着的是食人的妖魔。

“这才是你原本的想法吗？”

“不，筹码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