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六分之一

“终于能歇会了。”

伊芙有气无力的说着，从开始她就一直和洛伦佐起舞，在切换曲目时她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了。

到目前为止两人的潜伏还算成功，没有人发现两人的异常，也没有人找她们谈话，反倒是有些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弄得伊芙有些慌。

“别担心，他们仅仅是好奇。”

洛伦佐的话语恰到时机。

“这种舞会如此隐秘不知道举办过多少次了，即使是戴着面具客人之间也会有熟悉的感觉，而今日多了我们，他们一定想知道我们是从何而来。”

“要搭话吗？”

“没必要，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

洛伦佐的表演能力真的很强，看他那个随意样，就好像参加过很多次一样。

灰蓝的眼睛来回巡视着，其实他也很不安，不过他没有和伊芙说，从看到那彩绘的玻璃窗时那感觉就在升腾，那本是教堂里的建筑物，可现在出现在这诡异的地下之中，似乎在那玻璃之后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对，我们一路过来，除了最开始以外就都没有守卫了。”

“这里就是天国，可人本贪婪，谁都不会向别人分享这里的。所以客人只能变少，却不会变多，更不要说你的屠夫币了。”

洛伦佐突然放下了枪，他放弃了强硬的态度，黄铜的面具之下带着充满把握的微笑。

伯劳鸟的硬币在桌子上翻转，最后伯劳鸟的那一面朝上，萨博看着洛伦佐，那公牛的面具下眼神似乎正在发着光。

萨博幽幽的说着。

“赴约，逃已经逃不掉了。”

“你知道吗先生，一枚屠夫币可以兑换三金狮币，足够下城区一家人活几个月的了，而且它不会随物价的涨跌而贬值，只要你拿着它到兑换点就一定能换到钱。”

萨博说着便洗起了牌，王后与国王在他的手中来回翻滚，最后平铺在桌面之上，好似展开的千军万马。

“赌？”

“邀请我？”

“伊芙，准备好武器，我们应该是暴露了。”

今夜的一切就是一部完美的剧本，洛伦佐算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这些。

洛伦佐看着那弹巢上刻画的鬼神，诸鬼反攻着神明的领地，随后在一片大火里烧成灰烬。

萨博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做了。他拍了拍手，侍从提着华丽的箱子而来，箱子打开，扑克骰子应有尽有。

没必要遮遮掩掩，那样反而会很可笑，其实萨博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们，而不是邀请。

“它的名字叫丧钟，因为伯劳说当它开火时那声音很像死者的钟鸣。”

这里是大厅的最高处，就在那彩绘的玻璃之下，洛伦佐在地下看时记得高台上有许多人，结果等他到达时除了那个向他招手的男人便只剩下一个站得很远的侍从。

“可看看你的屠夫币，崭新的就好像刚才铸币场里拿出来，这种新币只有那位尊贵的伯劳才拥有。”

洛伦佐又问了一次，只见侍从让开了身体。在他身后的高台之上一位戴着公牛面具的男人正向着洛伦佐挥手。

“是啊，即使杀了你又如何，我肯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你这里干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你不仅仅要保护自己，还得满足那些客人，毕竟在这里他们是客人，摘下面具他们便是旧敦灵各个要职的把手，你活着就是他们的污点，他们联起手来你必死无疑。”

“只要你一声令下，想必就会有一群守卫出来带着客人们撤离，随后这里会变成一个地堡，没人能逃得出去，也没人能进来。”

女孩也小声的问他，只见洛伦佐拿起了怀表，此刻是凌晨1点。

交易已经开始了，或者说从两人进入这里起就已经开始了，洛伦佐本以为这里会有什么正式的演讲，随后在一群俊女的簇拥下闪亮登出，可现在交易的货物就像酒水一样被摆在托盘上，在人群中传递。

“我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而已，没必要流血。”

女孩的神色顿时也便了几分，手轻轻的伏在大腿上，冰冷的武器与她之间只隔着一段轻薄的衣裙。

“从你上车的时候，先生。你知道这里的生意见不得光，客人通常够了就会对外封闭，即使是带新客人来也需要老客人向我申请，但这样的地方……谁又会说出去呢？”

钟声响起子弹出膛，死者永眠于大地之下。

“你要怎么办？”

洛伦佐的神色难得的凝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切似乎都没有异样，就像一场普通的舞会，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侍从在人群中穿行，他们举着托盘上面放着硬币与黄金。

只是简单的谈话，但那诡异的压力扼住了伊芙的喉咙，从落座的那一刻起她就说不出任何话了，甚至说连动都动不了，即使是洛伦佐掀开她的裙子拿起那把名为丧钟的枪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