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月从路许那里收到过的礼物很多,有各种牌子的衣服和配饰,还有一两个镲片,路许给他买东西的时候不会跟他商量,江乘月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但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路许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可是,我……”江乘月不知所措,“我什么都没给你啊。”
这已经不是贵重能形容的了,路许几乎是把公司一小部分商业命脉送到了他手里,是路许给他的安全感和保障。
“我已经过了空谈感情的年纪了,在你之前,我也没喜欢过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实习转正的机会。”路许淡然说,“路念终于相信我不是随便玩玩了,对我来说,可是件大好事。”
江乘月:“可是……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他刚说完路许用没受伤的手抓着他过来,鼻尖在他耳朵边蹭了下。
酥麻的感觉从耳尖,渐渐地输送向全身。
“你们这里,现在常说的那个,男生要娶女孩子,不是要送点什么吗?”路许回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我一时间不太能想得起来。”
“彩礼?”江乘月根据路许的描述,从脑海中拎出了一个词,比较符合路许的描述。
“好像是。”路许莞尔,“就当这是我给你的‘彩礼’了。”
有了彩礼,那下一步就是……
江乘月也不知道路许有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他头也不回,把桌上签好名字的文件整理好,夹上固定夹,收进了路许的抽屉里:“你想的真远,那天,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情,我妈先是大发雷霆……”
“那然后呢?”
“然后就让我回来了,让我自己判断,别指望她一时间能接受。”江乘月把自己在异国经历的事情告诉了路许。
“不是大事,也不着急。”路许听他说,就知道江乘月模仿了他的做法,把来自于父母的不认同都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等到你妈妈回国,我和你一起去找她,把该解释不该解释的,都给理顺。”
江乘月很感激路许的周到,这人看上去又自负又狂妄,真正做起事时却细致周全。
他站在桌子前,指尖刚从剪刀上抚摸过去,回想着与路许相识到现在这几个月的经历,路许见他沉思,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一下。
江乘月知道他又想支使自己,装作不知道。
奈何路许永远有办法使唤他,解决掉他的敷衍:“nancy deer的老板娘,煮一杯咖啡给我,行吗?”
“你的塑料中文是越来越地道了。”江乘月凉凉地看了他男朋友一眼。
“本来就没你们想的那么差。”路许哼了声,“我的母语是中文,只是相对缺乏语言环境,而且一靠近你,就进步飞速。”
江乘月在曲婧那边时,偶然讲过当地的咖啡豆,他看不出好坏,只记得路许大部分时候都捧着咖啡杯,所以他买了小半个行李箱的咖啡豆,给路许带了回来。
他搜索了网上的教程,把熟豆用家里的研磨机磨成粉,用温水冲泡,再倒上一点牛奶,挑了套挺好看的餐具,把咖啡端到了路许面前。
路许闻了咖啡味,拧紧了眉毛,看起来不太情愿:“这是什么咖啡?”
江乘月:“我从当地买回来的,刚现学现做的,是不是不好喝?”
“没有,放下吧,闻着很香。”路许捏着鼻子说。
江乘月不太确定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咖啡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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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对江乘月而言,实则算是一种成长。他偶然在他乡见了当地人玩改良后的非洲鼓,与他打的爵士鼓非常相像。但当地人没有经过任何的培训与乐队演出,节奏和律动的把握,靠的全是与生俱来的感知。这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在隔音室里一待就是两个小时,走出来时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用cubase做了一大半的编曲。
房子里静悄悄的,他路过了路许的工作间。设计台边铃兰花形状的落地灯亮着,路许枕着没受伤的手,睡着了。
江乘月光着脚踩上工作间里的地毯,走过去。
他想,路许大约是累了,这段时间,他到处奔波,路许何尝不是一样,路许的身上,有整个nancy deer品牌的兴衰,背负的东西越多,责任和压力就越大。准备一场大秀,独立设计师需要付出长时间高负荷的努力,加上后面受伤,路许真的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江乘月低头安静地看着路许朝着他的半张脸,混血儿的身份给了路许外貌上的优势,五官深邃,面部线条利落,他的指尖不自觉地贴上路许的睫毛,沿着路许的脸颊浅浅地戳了一下,路许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日界线经过的天空,黄昏与深夜的天幕交融,藏着蓝色的星光。
江乘月看得有些入迷。
他没想过路许其实睡得很浅,也没想到他在后退一步时,路许会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我想洗澡了,帮我。”
和前几个晚上一样,江乘月放好洗澡水,拿手试了水温,主动帮路许解开腰带扣,躲开点视线,心平气和地让路许坐在浴缸边,帮忙脱完剩下的衣服。路许的衣服上,总会有许多低调又昂贵的小配饰,使得这个脱衣服的过程变得格外难熬。
整个过程中,江乘月几乎避开了所有与路许视线的可能性交汇,专心对付衣服。
他和之前一样,把泡澡球扔进浴缸里,捧着成堆的白色泡沫,浇在路许的肩膀上,那一片蒲公英纹身上落了泡泡,江乘月一直挪不开眼睛,拖慢了洗澡的进度。
许久,在他囫囵完成洗澡任务,打算给路许找条干毛巾时,路许淡然地开口了:“没洗完啊,还有个地方。”
江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