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愧是阁下，”纲吉称赞道，“是的哦。”

他给出这样确切的答复反而让宗像礼司有些吃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纲吉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宗像礼司回想，挑出重点：“……由世界意识催生石板……？”

“bingo~”纲吉打一个响指，那边金色的光条流转起来，构成两个石板在王权者们面前，“如果按照我们手中掌握的[设定]，由于无法维持使这座星球运转地力量世界意识催生石板并选择人柱力吸收能量，那么我们的德累斯顿石板是如何产生的呢？”

“因为原本选择的人柱力供给的能量不足。”

“没错，但是人柱力并未因为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而过早更替，也就是说原本的石板提供的能量始终维持在最大值，在这样的基础上，得累斯顿石板的存在实际上昭示的是一个现实——世界意识需求的能量增多。”

宗像礼司沉吟，结合着得累斯顿石板被挖掘出地时间：“……是战争、或者说是人类对星球的破坏？”

“噗噗——”一个金色的叉打在宗像礼司面前。

他摸摸下巴，“那就是……文明？”

骤然生出这个念头的青之王猛地抬眼，对上黄金之王似是叹息又似是欣慰的双瞳。

“不愧是宗像阁下。”他如此称赞，几乎是昭然承认了宗像礼司的猜想。

但这时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猜想被承认而欣喜的时刻了，在脑海中生出这个词汇地瞬间宗像礼司就认知到了这之后的意义。

如果世界意识、或者说这个世界需要的能量会跟随人类文明的发展而不断增大的话，那么即使现在石板与王权者能够提供足够的力量，到某个阀值的时候势必会出现新的……

“已经出现了。”

宗像礼司心下骤然一跳。

“您这是什么意思……？”

纲吉歪歪头，“宗像阁下知道横滨吗？”

他轻声说着，在宗像礼司心底却如平地惊雷。

作为关东第二大的城市的横滨他自然知道，在成为王权者之后更是知道了一些普通人无法知道的内幕——比如说横滨异常的权外者——或者说异能力者的数量。

宗像礼司的表情一度变幻，纲吉便知道面前的聪明人已经明了自己的意思。

“不仅如此，前些年掀起风波的圣杯战争也是同样的存在。”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眼见着宗像礼司的表情越来越黑。

嗨呀这种把压在自己头上的黑泥吐给别人的感觉真的好棒棒哦。

切开黑的兔子抿出乖巧的笑，仿佛没有看到宗像礼司的表情。

宗像礼司已经决定放弃了，他稍微理了理思绪，扶扶眼镜试图挽回尊严。

“所以，您的意思是发展到最后，或许每个人都会觉醒能力……吗？”

纲吉歪头，“也不一定哦，”

他如此说道，“或许有足够幸运的孩子不会被选中哦。”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足够幸运了。

宗像礼司冷静地想到。

然后他张口，“那么，恕我失礼，您计划做什么呢？”

代表着秩序与理智的青之王冷静地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少年，即使经历了一顿洗礼他眼中的冷静也没有失落半分。

“不愧是宗像阁下，”纲吉说道，“很简单，既然每个人拥有力量是最后既定的结果，那么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

这一刻的王权者看起来是一种超然的冷漠，看待整个世界如同不过看待一堆蝼蚁。

“异能力者从诞生以来便是无辜的弱势群体，”他如此说道，“在如此漫长地进程中，即使拥有力量的是异能力者的一方，受到伤害更多的却也是这一方。我不是偏颇这方，但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依照异能力即将辐射到全人类的前提来看待的话，最初成为能力者的人们定然会遭受到不公的待遇。”

“身边人异样的目光、理智失衡造成的结果、解剖与试验，随便一猜想都能想到未来的异能力者将会经历怎样的黑夜……力量从来不是原罪，与众不同才是。”黄金之王如此说着，眼睛闪烁着无机质的金褐色的光芒，“所以我将要推动这一切。”

宗像礼司沉默着，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纲吉垂下眼。

“横滨异能力者生成的源头是一个名为[书]的存在，”他如此说道，“在[书]上写下的话语会成为现实。”

“我的计划是将书拿到手，然后以石板的力量为媒介进行增幅，”王权者骤然抬起眼，一瞬间宗像礼司甚至觉得处于那眼底的是并非人类能够拥有决意，“我将将这个世界与未来融合。”

他如此说道，浑身充满了属于强者独有的气势。

宗像礼司定定看了他许久，面上的表情并不改变，连带着语气都还是淡淡的。

“您是想选择我吗？”他问道。

纲吉沉默地看着他，虽不应答，两人却都明了他的意思。

宗像礼司露出笑意。

“我拒绝。”

他站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如此说道。

“你太傲慢了，黄金之王。”

**

“嘤……被说教了……”

“还是被宗像先生……”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电话那头只有冷淡的风声，在这头低落沮丧到几乎要团成球球的家伙说完后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那么要和我一起殉情吗？”从电话中传来的男声带着一股电子合成的感觉，带着的微妙笑意让这头的球球缩了缩团得更圆，“今天地天色很好、月色也很美，十分适合殉情哦~”

球球滚了滚，发出声音，“殉情是要和喜欢的女性做的行为吧，”

他抽了抽鼻子，无辜委屈极了，“那太宰先生根本不应该来找我嘛。”

被指责傲慢并被青之王留在原地的王权者好久以后才找回自己的感知，与挂在金色白板上的小纸人对视一眼就哇的一声互相抱住哭了起来。

虽然基本情况确实都是从川平大叔和白兰那里知道的说的也都是真的，但计划什么的……都是太宰教他的啊可恶。

好像因此被刚认识不久的青之王讨厌了。

果然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错吧qaq。

“是时臣的错哦~”

“？”

“我什么都没说啦，”坐在港黑楼顶吹风的太宰治说着，坐姿是震惊港黑的小学生鸭子坐，“不过既然如此的话，这次试探可是得到预期中最佳的效果了哦。”

纲吉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我知道。”

——毕竟看宗像礼司那副反对的模样，他的态度昭然都不用揭了好吗。

于是太宰治低低笑了起来。

“那您还在担忧什么呢？”曾经将整个关东地区握在手中玩的团团转的港黑首领轻声说道，“既然免除了最为[理智]的青之王在得知真相后最为激进的可能性，那么接下来您要做的事势必不会受到青之王的阻拦了呀。”

纲吉抽抽鼻子，“那也要宗像先生知道我们的计划吧。”

他觉得自己无比委屈，一瞬间甚至就这样孩子气起来。

“可他现在甚至把我的通讯拉进了自动回复名单。”

另一头的港黑首领低低笑着，对少年王权者这样的愤怒好整以暇。

“没关系没关系，既然他不理你，我们就让他主动找上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