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师父生气了,有心讨好,忙跑着出去,不一会便从厨房弄来杯西湖的龙井,递给师父,师父撇了眼茶,又冷冷看了我一眼,我举着茶水递给师父,却下头,不敢看师父。
师父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将茶杯放我手上,转身佛袖而去。
晚饭之时,师父问我,白天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我见师父心情不错,便诉苦道:“岂止委屈啊,师父,简直是天大的委屈!”
师父说,他这一生,活了几百年了,除了睡懒觉,便没什么喜好,但厌恶之事特多,断袖之情,便是其中最厌恶之事,是以白天,才会如此反常。
我说,“师父,您真误会了,徒儿白天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
我话说到一半,便被师父打断,他说,“你是想不明白,为师为什么,让你偷窥他人心理和生理反应吧?”
我连连颔首,师父说,“人心险恶,人的生理反应,往往决定了心理反应,简单说便决定了人心,你偷窥人的生理和心理反应,便能学着掌控人心,若有一日,你能肆意掌控人心了,为师便不必再担心,你被渣男拐跑了。”
我对师父说,“掌控人心这事,使个魅惑之术便行了,至于我被人拐跑了一事,你真多虑了,你将我以一个男子养大,就算如今得了副女子的身子,心还是个大男人啊!怎会被男人拐跑了?”
师父说,真的不会吗?我颔首示意不会,师父说,“那就好,那就好!”又补充道:“妖姬,记住了,人心险恶,魅惑之术只能改变人心,并不能真正的控制人心!”
我将师父的话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师父说的着实是句废话,自作聪明道:“师父,改变一个人的心,难道不等于,掌控了一个人的心吗?”
师父说,若改变了一个人的心,便等于掌控了一个人的心,只怕他再活一千年,我都成不了他的徒弟。
师父这话,那个时候,我着实不大懂,如今想来,感慨颇多!
师父的话,我不仅不大懂,还误解了,心里傻傻想:“师父是不是说,我将改变人心和掌控人心混为一谈,心智太弱了,不够格做他的徒弟啊!”
这个问题我纠结了大半夜,始终没想明白,第二日天未明,师父便将我叫起。
我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寒颤,睁眼望了望窗外西边天的一轮明月,着实想不通:天啊!这才几更天啊!师父……师父今日,吃错药了?
我着实郁闷,佯装半睡半醒,手伸得老长指着窗外道:“师父,今日这日头,怎打西边出来了?”
师父平日里最爱睡懒觉,常常一睡便过午时三刻,即便今日我们要进宫办大事,也着实不该这般早才对。
但等师父又将我几声,我睁开眼看清他的形容之时,立马没了一点质疑,他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宿未睡。
我无精打采说,“师父,你昨个夜里,跑去偷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