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反正我也没见过斗鸡眼,长成双斗鸡眼,也无所谓啦!”
“真的无所谓吗?”师父笑容诡异。
我扭了扭一半檀木一半血肉的头,淡定道:“师父,无所谓啦!”
师父将我的头掰回来,双眼望着我,两个眼珠子翻白之后,翘着挤向鼻梁,就好像两个眼珠子在互相打架一样,我“啊!”了一声,师父说,“徒儿啊,你知道吗,这个便是,斗鸡眼啦!”
我又“啊!”了一声,半个下吧又差点被吓掉,师父冷眼瞪我“你这下吧,真还没掉够,是吧?”
我急急打岔,装傻道:“师父,适才我们,说到哪了?”
师父望了望我,又冷冷道“说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长成双斗鸡眼,真的无所谓?”
我心中暗喜,淡定无比,“无所谓!”
师父说,“徒儿啊,你若真无所谓,等你彻底长成个人了,为师便将你的眼睛,变作双斗鸡眼,可否?”
我被师父吓得一愣,随即“呜呜呜”大哭起来,师父冷不丁道:“其实,斗鸡眼也没什么,不过是……”
我哭着接话道:“不过是什么?”
“不过是出门在外之时,人家一见你觉得难看,一见你就就笑……哈哈哈!”师父大笑。
我化作个人形的第二年,也就是十四岁大小那一年,得了场怪病。
这个病着实算不得病,因为没有哪个病,会像这个病一样,隔了个三五日,魂魄便偷着游走,然后我感觉整个身子虚无缥缈,就像要死了一样,虽没一点痛苦,却真的感觉到害怕,从心到身体的害怕——我还没体验够做个人,我还没学会作赋,我还有好多想法没实现,便要这样死了。
但师父说,我这就是病,得治!,然后我就不知为何,昏了过去。
我昏了数月,醒来之时,师父面色惨白,形容憔悴,衣带宽了大半不说,头上还冒着汉,他有气无力说,“你这病真怪了,为师背着你游走四海八荒,都没能找到救你之法,这没法了便不得不回来,为师一路上想着啊,等你回来便把你卖了,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不想你一回楚地啊,这病倒不知怎地,居然全好了,你这运气啊,着实太好了。”
我傻笑着,得意道:“师父!我都说了,我这个啊,不是什么病!”
我的确不是病,不过当我知道是什么的时候,委实太晚……
我曾问师父,我们为什么叫玄宗,而不叫玄门?师父说,你师祖立玄宗之时,玄门被人家抢注了。
我说,“什么叫抢注?”
师父挠头,半天说不出什么意思,忽悠道:“抢注就是抢了呗!”
我说,“师父,什么叫抢了?门派的名字,也有人抢?”又觉得师父许是不知道,傻傻笑着,“师父,是不是你,都不懂什么叫抢注啊?”
师父说,“抢注”这个词,是师祖创的。师祖是个很奇怪的人,常常创一些九州都没的词汇。师父说,抢注中这个抢的意思人人都知道,注的话,大概与各国的批文一般,是以“抢注”的意思便是,抢先一步,获得国家的批文。
我质疑道:“师父,徒儿记得您说,师祖在南海的一个孤岛创立了玄宗,一座孤岛,建个门派,还得获得国家的批文啊?”
师父摇头,“这一点为师以前也纳闷过,不过后来想,你师祖出自西天大雷音寺,自立门户之时,得让佛祖给个批文吧!”
我郁闷道:“佛祖还管这个?”
师父说,“佛祖啊,就喜欢对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