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帐篷里,只有五个人,檀石槐和他曾经分封的三部大人,后面跟着终于抛头露面的胡照,这是他目前唯一信任的人。
“说说吧,今后的王该谁来继承?”檀石槐一点都没有啰嗦,上来直奔主题。
“自然是我们伟大的和连王子!”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惊讶地互视一眼。
谁不知道,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就是檀石槐的心头肉,不管是明里暗里他都毫不避讳。
尽管三人以前是他的心腹,时移世易,情况不一样了,如今可以决定未来的草原之主。
哪怕他们有人心里都万分渴望那个位子,只要面前这人在一天,那就把想法搁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暴露出来,即便自己多亲的人也不会说。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檀石槐的好兄弟!”檀石槐做事儿的风格就是这样,绝不拖沓:“你们对着长生天起誓吧,三位和你们的子孙,永不背叛我檀石槐的子孙!”
这!犹如晴天霹雳,三个人装聋作哑,没有一个敢率先出声,不会去做出头鸟。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愿意忠于和连,子孙后代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轻率的答应?汉人有光宗耀祖的说法,胡人同样不会有人愿意子子孙孙都是人下人。
“你们不是要让我儿继续当王吗?”檀石槐本来就料到这种局面,也没多失望,表面上的事情还是得做做。
他噌地站了起来,眼睛看着谁,谁马上就会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图斥赫,你是跟随我最早的人,因此你才是东部大人。”檀石槐缓缓踱到他们跟前:“扪心自问,你有那个本事坐稳位置吗?”
“以前东部乱成一团糟我就不说了。不和汉人交易马匹,私下悄悄进行。你倒好,你儿子愚蠢,你则是混蛋,把人家商队全部给杀掉,还把人头送我这里来。”
“我们鲜卑是讲信用的民族,长生天在上,不管他们和谁交易过来的,那都是我们兄弟部族愿意以物易物,碍着你事儿?”
“更为可恶的是,汉人打上门来,你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兄弟部落被人灭族。”
“你有本事杀人,为何就没那本事去打汉人?自己惹出来的,当然要你去擦屁股。”
“我···我···”图斥赫诚惶诚恐,他一直都以檀石槐的心腹自居,从来没有自立或者当王的想法,谁知道成了第一个被训斥的人。
“贺尺不花,你也是从小就跟着我的!”檀石槐已经转移了目标:“把中部交给你,是让你继续打压匈奴人,赶到他们灭族。”
“你做了吗?你没有!不仅如此,还给了匈奴人牛羊,准备干什么,让他们打回来?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
本来,他只是做做样子,想不到申斥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
这就是自己耗尽毕生心血的鲜卑,信任的兄弟现在成了软蛋,看他那怂样,就是骑马都困难。
“还有你!”檀石槐指着最后一个人:“你并不是最先和我们在一起的,但你是最勇猛的,把西部交给你,是让你继续向西,你做了吗?”
“我知道该如何做!”豪吉沉声说着站起身来,一把匕首唰地刺了进去:“我想打,可是我怕被你随后派人占领我的地盘!”
他满脸狰狞:“就是因为我最后到,你才把我流放到最远的地方,还指望我感激你吗?做梦!”
檀石槐本身就已经站起来很困难,身体虚弱之极,这一下变生肘腋,匕首已没柄而入,倒在血泊中,瞳孔逐渐放大。
近在咫尺的胡照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还站在原地没动。
就在帐篷里四个活人发愣的时候,三支鸣镝射向大帐。
“糟糕!”胡照心里咯噔一下,他假装悲痛伏在檀石槐身上:“你让奸人所害,奴一定为你报仇。”
他又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赵家的人,名字叫赵狐。”
手心里,赫然攥着一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
他知道,鲜卑彻底乱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