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贼子,只会摇唇鼓舌;断脊之犬,只敢狺狺狂吠。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前面两句,是韩重想的词;后面两句,是刘封教的词。
来的时候,刘封就专门交代,若逮着机会,就用这两句去喷潘濬,以报心中仇怨。
看着枣红色瞬间自脖子飙上额头的潘濬,韩重心中暗暗叫爽:副军将军骂人都不用带脏字,文采真乃当世妙绝!
潘濬握紧了拳头。
尽管恨不得将韩重一刀砍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火气。
韩重盯着潘濬失节来说事,这个时候再去跟韩重对喷,丢人的只会是潘濬自己。
冷哼一声,潘濬扭头不再看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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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濬忽然有种直觉:刘封是故意派韩重来恶心自己的。
孙权见韩重竟然几句话就怼得潘濬不敢言语,心中惊讶的同时脸色也阴沉了不少:“刘封派你来,意欲何为?”
韩重扫了一眼左右,直言道:“副军将军有一子,年方三载,甚聪明;听闻吴侯有一女,亦是年方三载,甚乖巧。
特来求亲,两家和好,并力破曹。此诚美事,请吴侯思之。”
孙权勃然变色:“孤之妹曾嫁汉中王为妻,如今汉中王之孙却要娶孤之女,成何体统!”
韩重无视了孙权的变脸,笑道:“吴侯之妹早已叛离大王,大王已在西川另娶贤良为正室,大王跟吴侯早无礼法上的姻亲之谊。
故而,副军将军之子娶吴侯之女,并无逾礼之处。
相反,汉中王若闻吴侯肯送女联姻,定也不会再计较吴侯偷袭南郡一事。”
孙权那个气啊。
当初派诸葛瑾替子求娶关羽之女的回旋镖竟然飞回来了!
刘封小贼!
定是故意派人来恶心孤的!
孤的女儿嫁给刘封小贼的儿子,孤岂不是比刘备矮了一辈?
孤难道还得喊刘备一声“玄德叔”?
还有。
什么叫孤之妹叛离刘备?
诽谤!
这是诽谤!
孙权恨得咬牙切齿。
如不是如今处境艰难,孙权真想来一句“孤之虎女安肯嫁犬子乎!”
良久。
孙权调整了气息,尽量让语气平和:“孤取南郡,原本是奉魏王之命。今日虽有小败,但尚有坚城险关可守,魏王也会遣大军来援。孤以为,谈论和亲为时尚早。”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孙权的确也有谈的本钱,毕竟从名义上来讲:孙权是向曹操称臣后奉命来夺南郡。
再加上孙权数日前也派了使者去见曹仁,这心中也在盘算着曹仁出兵后再跟刘备和谈,就如上回湘水划界时一般。
韩重早有准备,不假思索:“汉中王与吴侯,本应为唇齿之邦,进可并立夺取天下,退可鼎足而立。
吴侯若想委身于魏,魏或令吴侯入朝俯首,或令吴侯遣子为质,若吴侯有不尊之心,必又会借机讨伐。
汉中王见吴侯势弱,又恼吴侯曾夺南郡,必会派大军顺流而下,如此,江东之地将不再是吴侯所有。
副军将军遣我来,实是为吴侯考虑,吴侯可要三思啊。”
听得韩重振振有词,孙权的眼神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惊讶:“你原本只是江陵城的输官小吏,竟也有如此见识?”
韩重眼神瞥向潘濬,直言嘲讽:“我当了四年输官而不得升迁,只因出身寒微就被大儒门生轻视;幸有副军将军不嫌我鄙贱,擢我为治粟都尉,又许我为使,方有一展才学的机会。”
潘濬只感觉一大股的郁气堵在心头,让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又冲我来的是吧!
我乃大儒门生,我不与小小输官置气!
潘濬闭眼。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孙权此刻没心思去在意潘濬的想法,让谷利将韩重请道堂下暂歇,又询问左右:“诸位可有良策?”
左右文武皆是低头不语。
都败成这个样子了,还如何能有良策?
众人其实都有了言和之心,又不敢轻易开口,第一个提出言和的人,今后必然会受到孙权忌恨。
沉默间。
丁奉小声提议:“至尊不如向吕都督问策。”
孙权脸色微变。
由于吕蒙病重不能理事,孙权决定大事时都自动负略了吕蒙,就连吕蒙托虞翻来劝谏孙权“不可伤了民心”,都被孙权自动无视。
然而眼前困境,又左右无策。
无奈之下。
孙权只能派人去请吕蒙。
人还未出府,吕蒙就已经乘车先来了。
江陵城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在内城养病的吕蒙不可能不知道。
了解了详情后,吕蒙请命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刘封和关羽派了使者入城,至尊又岂能不派使者回礼?请许末将出城,与刘封和关羽一谈。”
孙权心忧道:“可子明你如今的病情”
吕蒙打断道:“至尊勿忧,末将还死不了,让虞仲翔与末将同往即可。”
见吕蒙坚持,孙权暗叹一声,同意了吕蒙的请命。
又给吕蒙交了个底:“孤可以让出长沙和桂阳,然与刘封联姻之事断不可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