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祖宗牌位矗立。
蜡烛、草纸摆放整齐,香案前,了了清香,飘得满室生香。
供桌上‘五牲’鱿、鱼、猪、鸭、鸡,“三馔”海参、鲍鱼、蟹,都贴上红纸。
给陈世贤单开族谱,是以最高礼仪来安排的,仅次于祠堂的大祭典仪式。
要行‘三献礼’,陈世贤要独立完成‘三拜九叩’之礼,以示与众不同的身份,昭告陈氏子孙,他为围村,做出的贡献。
整个仪式规范繁缛,十分繁杂。
现在虽然做了缩减改动,但执行起来,仍然非常隆重。
“恭请,宗族长老上座!”
陈信文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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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以及各位宗族长老,纷纷走上前,按照身份,辈分依次入座。
“阿公,村门外有差佬过来触霉头,要拉贤仔回差馆饮茶。”
刑堂掌事陈贵和神色匆匆,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在阿公耳旁耳语。
“差佬又点样,别人惊他们,我们围村吾惊啊!”
阿公脸色微微一沉,掸了掸衣袖上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冷声道:
“今日为贤仔单开族谱,是我陈氏荣耀,谁来砸场子,就是砸我这个太公的脸,砸新界陈氏的脸!”
“贤仔是我陈氏子孙,我撑他到底,谁敢动他,就是和围村过不去,跟我这个阿公过不去!”
“我这个太公不点头,他们就休想带走贤仔一根毫毛,我话的!”
阿公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
他一手扶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神骤然变得犀利:“仪式照常进行。”
“你带人到村口,好好招呼这些差佬,绝不让他们踏进围村半步!”
“是,阿公!”
陈贵和表情严肃地点点头,郑重地应下,匆匆的离开了祠堂。
陈世贤隐隐约约听到些许言语,有些纳闷,他搞完洪泰后,没招差佬啊?
这些差人,吃饱了撑的,非要追到围村找事?
有病吧!
陈贵和一出祠堂,走到外边,拿起一面锣就狠狠地敲了下去。
六六三三,敲了三十六下。
这个锣声,就是召集村民的信号。
原本今天办好事,大部分村民都在祠堂前,一召集,就聚拢了过来。
陈贵和当着大家的面,说明了原由,喊上众人,准备去村口拦差人。
“叼他老母,这些死差佬,拿女皇工资,食洋饭的走狗,居然敢踩进围村,跑来砸场子!”
“抄家伙,把这些扑街轰出去!”
乌蝇听完,气愤不已,从墙角抄了一把铁铲,咋咋呼呼喊道,比谁都激动。
这些差佬比苍蝇还讨人厌,嗡嗡的,哪里都有他们。
村里办好事,也来搅合,秤杆插到茅厕头——过粪!
一众叔公、村仔、婶娘、阿嫲一个个也火气上头。
全村老老少少,全都一个族谱上写的,都沾点亲带点故。
世世代代、祖祖辈辈,宗亲观念都是刻在dna里面的。
凝聚力绝对是字头矮骡子和差馆的差人不能比的。
无论谁家出点事,全村都可以一致对外,跟你拼命。
遇到涉及宗族脸面的事情,还会抽生死签,老幼族养,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后世,在寸土寸金的深城,六百年黄氏宗祠差点被开发商强拆,黄氏族人敲战鼓,抽生死签,无论生死,排位排前,族人赡养后代,族谱单开,誓死保卫宗祠。
后来挖掘机开到门口,都没有强拆成功。
围绕着宗祠,周围全是cbd高级写字楼,繁华的现代街道。
唯有黄氏宗祠在一众高楼大厦中,屹立不倒。
这就是宗族的凝聚力。
更何况,现在这个年代的港岛,村民们刚从港英政府嘴里,抠下食来,拿到丁权。
他们既不怕什么法律,又不怕什么差佬,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不是陈氏子孙,一律称之为‘外人’。
所以,绝对不会允许大好的日子,有外人踩过界,来村里放肆!
更不会,让这些差人,把今天的主角,大功臣陈世贤给带走!
否则,这就是挑战全村!
一众村民立即开始抄家伙,擀面杖、勺子、扫帚、铁铲、锄头、锤子等工具信手拈来。
实在抢不到工具的,也随手摸了块石头,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往村口去。
此时,村口已经堵了十几辆警车和冲锋车,将整个牌坊前堆得满满当当。
陈国忠脖子上挂着工作牌,腰间别着枪袋,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众警员。
除了反黑组的陆冠华、李伟乐、郭子琛等几名便衣之外。
后头还有军装组的伙计。
一行人,威风凛凛,与二三十名刑堂的兄弟,龙对龙,将对将,面对面僵持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