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袁将军必然怪罪,不能容我等。”
“况且汝阴还没到不可守的地步,现在就走,万一徐州出了变故,撤军将如何?”
桥蕤正色道:
“天下之大,岂无我等容身之处?”“与其祈盼徐州内部生变,不如把机会攥在自己手中。”
乐就仍然有些迟疑,他们好歹也是袁术帐下的大将。
要是就这么弃城而走了,那岂不是只能落草为寇?
这前后落差忒也大了些。
“……此恐非为将之道。”
“……嘶。”桥蕤急了,“袁术不仁忍,又岂能怪我等不义?”
“况我等面对徐州军潮水般的攻势,已经坚守了数日,算是对得起他袁术了。”
在桥蕤看来,以骷髅王的人品。
他们哪怕就是朝天上放两箭,都算是对得起他的了。
何况他们还坚守了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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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遇事不可迟疑,今日不走,必为关羽所擒。”
“即便落草为寇,也是自在为王,总好过沦为阶下囚。”
桥蕤再次出声相劝。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拉上乐就,是因为他是跟自己平级的守城将领。
只有带上他和他的部曲,桥蕤才能放心离去。
乐就沉吟半晌,乃敛起神容,拱手道:
“愿从公言!”
桥蕤大喜,执住乐就得手,连连道好。
乐就又问何时可以走?
桥蕤答道:
“我等不可走得急,否则必叫关羽追上。”
“可先使人告知守城将士,寿春援军三日便到。”
“众将士闻言,必军威大振,努力守城,为我等争取时间。”
“然后我们便各自带着本部部曲,趁隙而走。”
乐就欣然同意,即命心腹之人,传令守城军士。
叫大家安心守城,寿春援军三日便到。
一面又暗自送出本部部曲出城,找机会弃城而走。
不表。
……
就在关羽攻汝阴这条路,进行的顺风顺水之时。
刘备这一路主力军,正直逼涡水的龙亢要镇。
刘备命田豫、太史慈为先锋,先在前头开路。
自己则亲率两万四千人,诈称二十万大军。
沿着涡水,一路直扑龙亢而来。
龙亢地处沛国南部,截断涡水,是涡水通往淮水的必经之路。
此地的城防自然也是袁术重点防守的。
尤其是城墙,周长十六里,高三丈,宽六丈有余,顶部则宽一至三尺有余。
墙体以土夯筑,外侧贴砖,层层收分,以高条石为外壁基石。
可谓坚如磐石,固若金汤。
尤其城外还专门引了涡水,环绕城墙,足足形成了一条一丈多宽的护城河。
此坚城仅此于寿春,被袁术寄予了厚望。
不仅派遣大将张勋领一万人在此坚守,又命投靠来的吕布领麾下部将,助力守城。
除此之外,袁术还在城中安置了五千名青壮民夫。
这些民夫,如果是野战,当然会被徐州军给轻易击溃。
但换成守城战就不同了,他们会是正规军的人力补充。
同时作为后勤兵,输送军械物资,修补城墙。
袁术知道龙亢是与徐州对决的主战场,所以才摆下了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
专门为了防备徐州军的进攻。
同时,
孙策送过来的人质,吴景、孙贲也已带着本部部曲赶到寿春了。
袁术一下子又增加了一万人左右的援军,于是信心倍增。
更加坚信自己能打赢这场淮南保卫战。
很快,刘备的大军也赶到了龙亢。
刘备见龙亢城高池深,极不易取,强攻必然损伤浩大。
于是采纳了李翊、荀攸的建议,先将龙亢围个水泄不通。
然后于城外安营扎寨,大肆修造工程器械。
又派出劲旅小队,探查左近的石料,开采运到营里来,作为之后攻城用。
守城将领乃是张勋,吕布辅之。
吕布本人其实并不愿意来龙亢助袁术守城。
因为袁术已经被指为了叛乱,刘备现在是奉诏讨贼。
他吕布可堂堂大汉温侯,天子刘协亲自敕封的平南将军。
怎可助贼守城呢?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息养人马的地盘都是袁术给的,在人家地界上,容不得他拒绝。
袁术为了防止吕布不从,还专门派张勋过来节制。
在陈宫的劝说下,吕布还是来到了龙亢。
“……唉,本不该如此。”
吕布按立墙头,望着周围围得水泄不通的徐州军士,心中万马奔腾。
“我吕布如何会混到今日之地?”
吕布回想起自己在长安时的日子,那时的自己刚刚为国除贼,是大汉功臣。
时间虽然短暂,却不可不谓辉煌。
结果这几年下来,自己四处颠沛流离,愣是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的悲剧就悲剧在,身为拥有强大武力的将领,却从未意识到天下早已进入了有枪便是草头王的时代。
诛杀董卓后,吕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实际权力早就超过了王允。
逃离长安后,吕布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他既没想过统一天下,也没想过割据一方。
哪怕现在栖于袁术麾下,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争取一些生存空间罢了。
吕布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饥则为用,饱则扬去。”
这也再次证明了吕布这个人虽有能力,却极度缺乏政治目标,得过且过。
他和他的部队就如同雇佣兵一样,在中原群雄中来回奔走。
吕布风评不好,固然有他个人性格的因素。
但根本原因,还是他由于迷茫而唯利是图,由于盲目而反复无常。
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吕布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怎么回事儿?”
吕布连忙提戟,赶来询问。
“温侯,刘备已经开始攻城了!”
吕布见此,忙往城下看去。
方一探出头,只见一记巨石遮天蔽日而来。
唬得吕布身子一斜,赶忙躲了过去。
轰!
巨石砸在城墙上,声如巨雷,似岳撼山崩。
“好烈的发石车!”
吕布发出一声惊叹,他征战多年,还从未见过威力这么大的投石机。
张勋也赶来守墙头,对众人说道:
“前日寿春发来信笺,说徐州军研制出了一种新式武器。”
“机发,则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毁,入地七尺。”
“岂非正是此物?”
陈宫也觉惊叹,将手搭在眉间,眺望远处。
一架架投石车,正在向城墙抛射巨石。
“此物声如雷霆,威力甚巨。”
“饶是龙亢城墙甚为坚固,也难以久持。”
陈宫捋须皱了皱眉,这打乱了袁军的守城计划。
“可否也用发石车,将之摧毁?”
陈宫出声问。
吕布摇了摇头,否决道:
“离得甚远,难以击中。”
张勋拔剑在手,哼道:
“怕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龙亢城池坚固,我倒要瞧瞧刘备把左近石料用尽,能不能破我城墙!”
龙亢可是足足安置了五千多名民夫,城内还有大量的石料、木料。
即便城墙真被砸开了缺口,他们也能够及时修补。
接下来,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徐州军将龙亢围得水泄不通,并不着急进攻。
每日只专注于开采石料,然后用发石车轮番轰炸。
每当轰出缺口后,张勋即带守军第一时间修补。
一连相持三日。
龙亢城修修补补,虽有一些缺口,但仍能够坚守。
刘备见此,即命来日再轰出缺口之后,以许褚为先锋,抢夺城头。
次日,发石车自城墙出,轰出一个缺口。
刘备见此,即拔剑在手,指挥军士冲锋夺城。
“虎贲卫氏,随我攻城!”
许褚身披重甲,手提大刀,带着一众虎卫,率先攻打城墙。
待冲至城下时,城头上矢石如雨。
许褚举盾遮挡,双目血红,发出一阵阵嘶吼。
终于冲至缺口处,只见缺口内瞬间涌出无数袁军。
张牙舞爪,手提利刃,直扑许褚而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