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面鸟不知道在这里生下了多少时间,就这么崎岖的路它们如履平地,以极快的速度往正东方的山里跑过去。
正东方正是中山的所在地。
名山大川向来是望山跑死马,远处看不觉得,但一直追到山脚下才发现此山巍峨,甚至不逊于泰山。周围的瘴气几乎变成了实质,周围的能见度已经从3米变成了不足30厘米,四面八方什么都看不见,靠近了也只能隐约瞧见鬼似的树影,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是人面鸟。
几百上千只人面鸟仿佛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这种像重度近视眼丢了眼镜看世界的感觉,让秦以川相当不适应。即便已经谨慎有加,但看不见毕竟是看不见,几公里的路,他的脚下就滑了两次,一不留神,脚踝骨就撞在了石头上,疼得他一龇牙,本能地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脚边横着一块墓碑。
这墓碑相当破旧,上面本来应该刻着墓志铭和花纹,但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上面的痕迹已经全都模糊不清。能勉强从字的形状看出,这大致上是篆体,盛用于秦朝,但是字上写的是什么,秦以川就一概不知,秦朝短命,他也没来得及学,等之后他稍微恢复了点神智,盛行的文字已经是楷书这种横平竖直好辨认的了。
秦以川用十二洲拨开丛生的草,嶙峋的石缝里露出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再往下,是一具已经风干的尸体,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秦以川发现自己最近发现死不瞑目的尸体的次数,比以往好几年加起来都多。
这具尸体的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冲锋衣,背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双肩包已经被什么东西扯烂了,只剩下一小半留在身上。尸体的脖子上有一个血洞,喉骨破碎,裸露出的骨头一片惨白,这么大的伤口,连半点血都没有溅出来,因为这具尸体全身上下的血已经被吸干了。
秦以川嫌弃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犹豫一下,到底还是没忍心继续用十二洲拨弄尸体,而是换了一根木棍,将尸体的头发挑开,果然陆处颅骨上一个同样的破洞,颅骨之内空无一物,已经被吸干了脑浆。
荀言从身边折了一根树枝,在另一具尸体的另一侧挑出来一条动物的尾巴。
毛发坚硬,呈深灰色,尾巴尖上有一撮白毛,和苍灼及其族人如出一辙。
这是死去的狼妖,尸体也被摆在了这里。
秦以川和荀言的心里都隐约生了几分猜测,于是顺着尸体拨开草木,一具又一具被隐藏的尸体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