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新帝甫一上任,就颁布了许多造福黎民百姓的条令,让大家不再遭受战争摧残,终于能够安居乐业。他们说,皇上是这世上难得的痴情种,散尽后宫佳丽三千,只为一个亡故的心上人。
简毓:……
我活得好好的呢,谢谢。
就算她捂住耳朵,周围那些人还是喋喋不休、津津乐道,关于宓奚的一切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涌进简毓的耳中。
她终于受不了了,带着福福和惜惜跑进了林中,正以为能够清净一会儿,却没曾想那林中的动物们也在讨论燕赤皇宫。
“啾啾,听说了吗?那位燕赤的帝王将西南那便的红杉林全部伐了,要大肆修筑巢呢!”
“听说了听说了!砍那么多树,那得建造一个多么巨大的巢穴呀!”
“我可听说,他是为了他的伴侣才这样做的……那位仙子,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超级厉害?”
简毓:……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简毓还是没能逃出关于那位传奇帝王的八卦阵,并且随着称帝仪式的日子越来越近,民间对此也就越发慷慨激昂,那阵势,仿佛是他们要去登基似的。
不少地方都张灯结彩,为这一天而预备着,竟然比新年还要热闹。
说来也是,天下苦于战争弥久,除了那些靠近皇城的大型城镇以外,其他地方几乎十多年都没有过上一个正正经经、和和气气的新年了。
而让人们能够高高兴兴的庆祝这一天,宓奚的确付出了不少心血,他也当得上这个千古一帝的美名。
登基那一日,简毓混在人群之中,坐于某处酒楼的窗边。
她的手中摩挲着一个小木雕,那是一只小小的狐狸,惟妙惟俏,栩栩如生,简直与她一模一样。
这是她离开聚义堂之后,在包袱中翻出来的东西,宓奚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收回去,而是留给了她。
简毓将木雕放在桌上,对着窗外的弯月举起了酒杯,眉眼带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杯中之酒入喉,化作一段柔肠。
简毓呵出一口气,然后就着菜肴自饮自酌,权当今日为宓奚尽欢。
至此,宓奚终于算是改变了他原本的结局,获得了新生。
不知他今日也会不会对月独酌呢?他此后,真的就会这样孤身一人,走完余生吗?
简毓止住蔓延的神思,第无数次告诫自己,两人已经彻底没有关联了,那不是她应该去想的事。
肴核既尽,简毓现在喝酒很是克制,一顿下来还算清醒,只不过吃得多了一些,肚子中有些撑,于是便眯着眼睛小坐一会儿,准备休息片刻再离席。
旁边的人们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论什么,简毓闲来无事,也就稍加关注,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哎哎哎,这事你们可听说了?哎哟,真要命!”
“到底何事啊,张兄,你可别卖关子了!”
“我听我那在燕赤做生意的表哥的二婶的哥哥的妹子的舅爷的十一弟说的,今日那称帝大典上,可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就在那皇帝准备登上祭坛昭告天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刺客,直直就往他那边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