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菏酒吧里,楚荆不小心掉了调酒的杯子,他俯身拣杯子,心里很乱,调了这么多年酒,从没失手过。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和身边的服务生交待几句,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匆匆跑出去。
楚荆边开车,边沿楚湘每天必经的小巷找寻着那把红色雨伞和红色倩影。雨无情地下着,转了这个弯车子进不去,没有路灯,楚荆开着车大灯,不远处看到落在地上的红伞。他心叫“不妙!”,跳下车,跑过去。
可是晚了!楚湘衣裙破碎一动不动地躺在雨里,不知道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幽怨的眸子,凄楚地看着天。楚荆脚步一滞,他心狠狠地纠痛,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送她,他更后悔无数次到嘴边却又不好说的话:湘湘做我的女人,让我一辈子照顾你。
她甚至都没谈过恋爱,自己一个离了婚的大叔,说这样的话似乎亵渎了湘湘。可现在她就这样被不知名的混蛋糟蹋了!
楚荆握紧了拳头,大步走过去,脱下外衣包住楚湘半裸的身体,抱起她瑟瑟发抖的娇躯。“湘湘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永不迟到。跟哥回家。”
楚湘没看楚荆,闭上了眼睛,水晶似的眼泪从羽翼般的睫毛下,簌簌滑落。楚荆心痛不矣,收紧了双臂,抱着楚湘上车。
“哥,送我回家。已经太晚了,奶奶肯定急坏了。”一直不出声的楚湘,颤抖着说。
“湘湘,先去我家换件衣服……”
“不用,奶奶看不见。有你送我,她不会多想多问。送我回家。”
楚荆想问事发时是什么情况?那人是谁?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报警?但转头看着楚湘故作平静的脸,和倔强的表情,他什么都没敢问。犹豫了一下说“湘湘,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湘湘,我还是想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哥都永远陪在你身过。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
楚湘当然知道,楚荆指什么,她只落寞地说“你是我哥,当然要一直照顾我。”
楚湘除了小时遇到的丛哥哥,她不想对其他任何男人动情,那怕是楚荆。
楚荆沉默地开启车子。
……
60天后,楚荆陪着楚湘来到了妇科门诊。楚荆无奈,这个“哥”字,成了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湘湘,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哥可以帮你养。”楚荆过滤掉所有情绪说。
从那件事之后,楚湘更加沉默了。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她怎么能生下这个带着罪恶的孩子呢。“哥,我知道你已经做好当舅舅的准备,但是奶奶可没做好抱重孙的准备。”楚湘说完,毅然走进手术室。
冰冷的器械在楚湘的身体里游走时,虽是打了麻药没有意识,但她仍能听到耳边有孩子凄惨的哭泣声。那哭声真实到,楚湘能感觉到那个未成人形刚刚有了胎心的小婴灵在哀求。
小婴灵哭着告诉楚湘,它怕黑、怕冷,它饿想找妈妈,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它太小了保护不了自己,比它大的孩子都在欺负它。
楚湘流着泪,缓步走出手术室。楚荆扶住虚弱的楚湘,楚湘泪汪汪地看着楚荆说:“哥,你听孩子的哭声,它在哭,一直在哭,很伤心、很害怕的婴儿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