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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十三

司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大人抱到的腿上,在他衔住自己唇的那刻,她就的意识就全部散乱了,唇瓣被撬开,清檀香被哺进口中,丝丝缕缕卷住她的所有神识,沿着脉络缠遍周身,如同在无形中铺开一张网,一寸寸缚紧,同时用气息在她身上烙印。

赵应玹放开浑身颤栗的小姑娘,抬指拭去她唇上的水光,“还好吗?害不害怕?”

其实怀里的小姑娘仍还稚嫩,白皙的脸颊透粉,与湿潮的眼眶连成一片,唇还微微张着忘了闭紧,唇珠被他吃的有些肿,瞧着让人既心疼,原始的狠劲却也在跳动。

而他也是第一次,真正拥有这么青涩的她。

司嫣轻颤着眼睫,睁开眼睛,眸中水波缭乱,她轻轻摇头。

她怎么会害怕,相反,强势的裹缠感,让她胸口里那颗无依的心,感觉到前所未的安心。

若不是唇上还发着麻,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原来大人也同样喜欢她……

司嫣半垂着眼睛倏然抬起,定定落在赵应玹的唇上,薄红的上噙着一抹潋滟的水色,冲散了往日的清冷,有种说不出的惑人心弦。

而大人吻自己的时候,呼吸更是沉的厉害,像是一头吐着粗气的猛兽。

“在看什么?”赵应玹笑问。

司嫣心跳漏了一拍,同时又隐隐生出一丝窃喜,就像发现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她摇头,试探着把脸偎进他胸膛,回应她的是腰上搂紧的臂膀,司嫣愈加大胆的攀住他的脖颈。

赵应玹静静抱着她,半晌才道:“走吧。”

司嫣迷茫抬头,“去哪里?”

赵应玹道:“今天是你生辰,高梓瑶和赵循送你回来,总要留他们吃宴。”

司嫣怔了一下,坐直身,“阿瑶和赵公子还在?”

赵应玹颔首:“我让陆吉请两人留下了。”

方她才只顾着过来,完全没留意到这,还以为他们已经离开,想到他们还在等自己过去,司嫣急忙从赵应玹怀里起身,“那我们快走吧。”

花厅里,沈梓瑶正和赵循坐在一处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大半时间都是沈梓瑶在说话,赵循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在花神庙听到沈梓瑶的介绍,他便反应过来,司嫣就是二叔救下那人,而听沈梓瑶后面说的话,他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不过心里还抱了一丝臆想。

“终于来了!”高梓瑶看到自回廊而来的两人,提声道。

赵循也跟着看过去,恰看到二叔伸手将司嫣揽入怀里。

虽然已经袒露了心意,可在人前这般亲密,司嫣还是羞赧的,快看了赵应玹一眼,怯柔垂下眼睫,眼尾红红。

高梓瑶不可谓不惊讶,抬手掩着嘴,眼里又惊又喜,赵循略微怔愣,旋即怅然一笑,看来那惊鸿一眼,注定只有一眼。

*

午后,天光柔和,司嫣端站在书案后临画,赵应玹则坐在她身后的圈椅上,手里翻着书,不时看看她画的如何,出声提点。

“叶筋只有形,没有力。”赵应玹虚合拢手里的书册,看向司嫣在纸上做的画,屈指点了点问题所在。

赵应玹身体略微前倾,手自司嫣身侧探上前,好似将她环在怀里,清檀香更是将她包裹的不露分毫。

司嫣咬唇有几分,颇有几分埋怨意味的说:“大人在这我不能专心。”

赵应玹看向眉头轻皱的小姑娘,扬唇笑笑,纵容道:“好,我去一旁。”

赵应玹拿着书坐到了靠窗的软榻上,缠绕在司嫣周身,让她不能专注的气息随之散去,可这样非但没有让她专注,反而心思散的愈发纷乱。

她望向怡然靠坐在窗边,神色慵懒的赵应玹,懊恼怎么就自己意乱心迷。

大人靠近着她,她会不能静心,他走开,她又想念他的气息,可他永远都是坦然自若的模样。

赵应玹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笑抬起眼说,“若累了,便歇会儿再画。”

他说着放下书,展开手臂,司嫣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偎进他怀里,故意埋进他颈项胡乱蹭动,如愿看到他上下翻滚的喉骨,来不及偷笑,下颌便被赵应玹的大掌扶托起。

深暗如旋的黑眸立时将她搅了进去,呼吸比她想的还要更快乱作一团,不禁启开唇瓣轻轻喘气。

赵应玹将指腹压到她唇上轻碾,“旁的不专心,胡闹倒是会。”

他低声说着,慢慢靠近,薄唇一张一合,轻衔她的上唇,然后是下唇。

司嫣因着他浑哑的低语红了脸,想反驳却早在他若即若离的含吻下失了说话的力气。

而且她喜欢与大人靠近,被他的气息裹缠。

赵应玹吻着她,目光更是攫紧,一分不落的欣赏着司嫣逐渐迷朦娇媚的神色,小姑娘自幼颠沛流离,缺失的安全感让她不断的想要追逐肌肤相贴的紧密,浑然似一只嗜瘾的小妖精。

赵应玹按着将她吞进腹里的冲动,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小姑娘恼他坐怀不乱,却不知他是在克制。

他无比确定,只要稍加放松,他就一定会失控。

除了不想伤到她以外,他还想将其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

无论是前世,还是那场梦境,这都是他的遗憾。

赵应玹深吮瑟探进他口中的小舌,细微的痛意让司嫣不禁轻呜出声,她没有躲闪,反而圈紧他的脖子回应。

赵应玹眉心几番跳动,克制着啄了啄她的嘴角,司嫣微张着唇,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瑟缩的粉舌,一双朦着水雾的眼睛泛着红,直直望着他,讲不出的勾人和委屈。

赵应玹哑声哄:“乖。”

司嫣知道他每每都能保持清明,可随着他的吻离开,她仿佛身体的一部分在剥离,浑身焦灼的发热。

她把脸埋进赵应玹的颈窝,闷闷道:“大人……我已经长大了。”

赵应玹唇边还噙着笑,薄唇轻动,大抵是想说什么哄她的话。

为什么说是大抵,因为在小姑娘贴他怀里,如同奉献般说着自己长大了,骤长的野望直接就盖过了他的那些冠冕堂皇。

“是吗?”赵应玹逐字说:“让我看看。”

他直接放下窗上的竹帘,光线被阻隔,只剩几丝从竹帘的间隙遗落进屋内,赵应玹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下,解开司嫣的衣裳。

司嫣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目光也能如此锐不可挡,随着他一寸寸的审看,如同无形的火星子落在她身上,串联成一片烫人的火海,将她的肌肤燎烧至泛红,好似充血。

所以在他手覆上来的那刻,手心带来的温度几乎将司嫣烫穿,她用力呼吸想换取一些凉意,然而吸进的凉风瞬间就蒸腾成烟,她被灼的神思迷乱,什么时候跌进的赵应玹怀里都不知。

赵应玹圈揽着司嫣,宽阔的胸膛将她玲珑的身段全数笼罩,头颅低垂在她颈畔,为了方便看清楚,一手握着她的腿弯勾起,光晕透过竹帘,散碎照出一片幽秘。

赵应玹扣在司嫣腿弯上的手缓缓揉碾,关节突起分明,跳动的经络似在压抑,又似在为之亢奋。

他已经能想象破开蕊叶后的画面,撑到极致,嫩叶会被蹂摧淌血,赵应玹眸光骤然一沉,光影交错间,似有一头凶兽要从中冲出。

怀里的小姑娘似乎感觉了危险,然而却不知道逃,反而瑟缩着埋进他胸膛,赵应玹闭起眼睛,额侧的青筋还在跳动,脑中构画的残破画面无疑代表着他最原始的暴戾之欲。

他缓缓调息,屈指轻描过瑟颤的叶瓣,即是在安抚她,也在规束自己。

良久,他将司嫣的腿合拢,将她整个揽紧,司嫣缩在他怀里呜颤,脑子里一片眩晕恍惚,感受到赵应玹的大掌在轻拍后背,她才渐渐缓过神,睁开湿潮,一眨一眨,半晌才望向赵应玹。

水光满溢的双眸里,是迷茫懵懂的纯色,赵应玹抵了抵齿根,声音微干的说:“嫣儿是长了。”

司嫣闻言耳廓烧的发烫,细指揪紧他的衣襟,乖怯的垂眸,予取予求的模样让赵应玹喉根生痒,须臾才温声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姑娘抬起眼眸,无声向他询问,眼里噙上丝丝不安,赵应玹轻吻她的眼睫,细柔的鸦羽在他唇上扫过,他哄慰道:“待到我们成婚。”

低醇的嗓音似柔风拂进司嫣耳畔,丝丝缕缕缠住她的心,随着每一下的跳动,都缠得更紧,严丝合缝的紧密。

“所以,嫣儿别着急。”

司嫣脸颊烧红的厉害,把头垂低,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反驳,“……我没有着急。”

……

陆吉半个时辰前就叩了门,奈何公子一直不说进,他只得在门外候着。

终于听到门被拉开的吱呀声,陆吉跨前一步,急声道:“公子。”

赵应玹示意他噤声,陆吉硬生生把话憋了进去,朝屋内探了眼。

司嫣身上笼着薄毯,阖眸躺在软榻上,已然是睡着了。

陆吉立刻放轻动作,缓缓掩上门,跟着赵应玹走到院中才开口说:“那边竟然要求密见公子。”

陆吉说的“那边”正是指月泉神女,宁玥。

月泉族长与神女即将进都城,实则宁玥早已在暗中先一步进城,她瞒着行踪,却在这个时候要见公子,恐怕目的不简单。

“公子可要去见上一见?”陆吉问。

赵应玹手捻着沁在指上的残蜜,缄默几许,道:“不见。”

陆吉颔首:“属下这就去回。”

*

黄昏时分,陆吉驾着马车从宫中出来,往府邸去。

马车行过人来往去的街集,穿进胡同,一道寒芒自陆吉眼前划过,他倏然凛眸,拉马的同时,反手抽出腰间长剑。

几乎同时,箭矢伴着破空声从暗中飞旋射来!

陆吉挥手斩落长剑,压声说了句“公子小心”,便朝着埋伏的刺客飞身而去,近身卸去他的弓箭,五指抓扼着他的肩骨,直接把人掼摔了出来。

刺客被重摔在地上,一双云纹皂靴迈入眼前,清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谁派你来的?”

刺客闷哼着挣扎起身,拱手道:“主子请二公子一见。”

陆吉立刻猜到是宁玥的人,他快看向赵应玹,后者漫不经心的吐字,“若我不见呢?”

刺客冷声道:“那二公子就别怪小人无礼了。”

话落,巷弄两侧的屋檐上跃上数十个黑衣人。

……

澜江楼位于天流河的中央,底下由二十四根粗木架起,河流贯穿,流淌如天籁之音,楼内琴声铮铮,一袭月白纱裙的女子坐在楼内抚琴,同色的绢纱遮面,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洁姿态。

赵应玹走进楼内,宁玥压住琴弦,抬眸望向他,轻笑说:“唐突求见,二公子别见怪。”

赵应玹随意择了张椅子落座,道:“月泉族人应在三日后抵达都城,神女在此,倒是稀奇。”

宁玥看着眼前神态慵懒的男人,她来都城已有一段时日,也观察过赵应玹许久,此刻近距离的接触,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凌人之势,愈发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也正是这种压迫让她欣赏,觉得他们可以合作。

她不信他不知道她的目的,她贵为神女,所嫁的人,必然要是着天下最出众的男人,可平山王早就老了,他能打下这天下,也是因为赵应玹的势不可挡。

让她嫁给一个妻妾成群的糟老头子,她如何甘心,待到老头子一死,她还要为他孤守到老,与其如此,不如搏上一搏。

宁玥站起身,悠悠道:“二公子乃是人中翘楚,一路帅大军渡过两江,攻下十几座城池,实在让宁玥敬佩。”

“神女谬赞。”赵应玹淡道。

“可是我替二公子不值。”宁玥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睇向赵应玹,而他一个抬眸,幽邃如旋的一眼竟直接让她心乱了乱。

心里愈发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强大如斯,就连模样都是那么隽美。

宁玥沉默半晌接着道:“二公子才是平定乱世的最大功臣,于天下万名都有不世之功,可偏偏你是幼子。”

其实赵应玹头上还有几个兄长,不过都没活过弱冠,所以才称他为二公子。

赵应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神女想说什么?”

“二公子难道就甘心为人作嫁衣?他日平山王一旦故去,皇位必定传给你的兄长,可论功绩,论谋略,他如何能与二公子比,不过是占了长子的名头。”宁玥低声如同蛊惑,“你出生入死换来的天下,就这么被人轻易占去,二公子真的甘心?”

赵应玹屈指轻点着扶手,深眸微凝,似在思量,宁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绝不会甘愿屈居人下,她想了想摘下自己的面纱,“我可以帮你。”

赵应玹轻掀眼皮,审看着她。

宁玥不禁心乱,微微抬起下颌,她有神女身份,出众的容颜,她相信他们能互相成全。

前世确实是如此,甚至比现在的时间还要早一些,他就与宁玥联手,他要皇位,她一样有野心,结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之后的种种,让他悔恨终生。

宁玥心里有着十拿九稳的笃定,不防从赵应玹眼里看到一抹憎厌,未等她去仔细分辨,赵应玹已经站起身,“神女该与月泉族长一同于三日后进城,我便当没见过神女,也不曾听过这番话。”

宁玥不敢相信他竟丝毫不为所动,紧盯着他疏冷的背影,清丽的脸庞上神色几变,羞愤和恼怒一涌而上。

*

三日后,月泉族长与神女进都城,长街上围满了想一睹神女天姿的百姓,宁玥坐在轻纱垂围的鎏金步舆之上,一袭白衣缥缈出尘,她睥看着满街百姓,宛如不染纤尘的仙子。

司嫣与沈梓瑶坐在街边茶楼的二层,沈梓瑶托着腮往下瞧,司嫣则提着茶壶有条不紊的冲茶斟茶。

“尝尝,香不香。”司嫣将茶盏递到沈梓瑶面前。

沈梓瑶赶紧端盏品了口,连连点头说香,司嫣笑笑也低头饮茶。

沈梓瑶吃了茶又望向长街,步舆正行到落下,她探着脖子看半天,扫兴道:“怎么还带着面纱,什么都瞧不见,也不知这神女是不是真的仙姿玉貌。”

“必然是。”司嫣笑说着也朝下面看去,只不过她看得不是神女,而是策马在队伍最前面的赵应玹。

司嫣以为他必然发现不了自己,不想就看到他微微牵停马匹,抬眸准备无误的朝自己看来。

四目相对,司嫣直有一种偷瞧被抓包的窘迫感,赶忙错开目光。

沈梓瑶在旁看得一清二楚,故意啧声:“你今日怕不是陪我出来,是来瞧二公子的吧。”

司嫣脸颊涨红,“哪有。”

升起的绯红衬得她绝美的脸庞愈发鲜艳欲滴,沈梓瑶见状更加坏心的打趣她,“怎么日日在一起还没瞧够?”

司嫣张张嘴,想反驳又知道自己比不得她的贫嘴,只得急嗔,“你还说。”

羞怯无措的模样让沈梓瑶见了都心头发软,也难怪二公子将人养着养着就占为己有了。

宁玥抬起的目光冷然投在司嫣身上,她沉声问身边侍女:“那便是赵应玹养在身边的女子?”

侍女恭敬垂着头,“回神女,正是。”

宁玥掐指进掌心,在看到赵应玹朝她投去目光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

神女已到,平山王下令大肆设宴,他早早就知道小儿子收养了一孤女在身边,难得兴致起,便让赵应玹也将人带来赴宴。

司嫣得知平山王命自己一同入宫赴宴,心里紧张的像擂鼓,梳妆时都坐立不安。

赵应玹对心神不宁的小姑娘道:“不去也不妨事。”

司嫣想了想摇头说:“我想去。”

不仅要去,她还要表现的好,不能落了大人的面子。

宴上月夷族人和官员世族齐聚于大殿之中,赵应玹携着司嫣进内时,引的众人皆移来目光,多数都只是耳闻过司嫣的名字,不曾见过其模样,此刻一见,容态竟是必真正的世家贵女都出挑,不由的纷纷艳叹。

司嫣其实紧张,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表现的怯弱,一步一步得体走到殿中央,朝平山王行礼。

宴席中,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司嫣身上,在那低贱的孤女进来前,她才是所有人的瞩目。

宁玥咬紧银牙,她心里瞧不上司嫣,此刻却又嫉妒她,不仅因为她的风头盖过身为神女的她。

宁玥盯着司嫣那张令人惊叹的绝美脸庞,心中妒恨翻涌,那日她主动示好,赵应玹非但不动心,还落了她的面子,现在却告诉他,他看上了一个孤女,这对宁玥而言形同侮辱。

那边,赵应玹牵着司嫣落座,亲自为她布菜,不可谓不宠爱。

宁玥心里愈发恨恼,赵应玹合该像她所想的那样,有野心有手段,结果却沉溺女色。

而她贵为神女,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低贱的孤女,简直是可笑。

宴上觥筹交错,众人把酒言欢,司嫣看到只有神女端坐在只给她留的位置上,轻纱遮面,果然圣洁的如仙子一般。

让司嫣心生敬慕。

这时殿外有人进来,是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他手执树枝缠成的手杖,走进殿中,即不跪也不拜,反而是平山王问他:“巫神可有观得异像。”

巫神道:“我观星象测出,十日后乃是紫气汇聚之日,到那日我将开坛问请天地,请神明昭示真龙之人。”

“好。”平山王目光落到长子赵应璃身上,“巫神开坛需要哪些准备,你务必办妥。”

赵应璃起身沉声答:“父亲放心。”

*

离开皇宫已经是深夜,喧闹褪去,司嫣靠坐在马车内,听着车轮辘辘转动的轻微声响,昏昏欲睡。

赵应玹把人揽进怀里,看司嫣抬起倦意迷蒙的双眸,柔声笑说:“靠着我睡。”

司嫣软哝哝地唔了声,把脸颊蹭埋进他心口,露出半张酣睡娇颜。

赵应玹低眸不觉疲倦的看着她,行进的马车忽然被拉停,车身跟着晃摆了两下,赵应玹稳身搂紧怀里的人,蹙眉问:“怎么了?”

陆吉警惕看着对面的马车,凝声回:“公子,是神女。”

“不必理会。”

陆吉应声拉动缰绳,却见宁玥从马车内走下来,径直走到马车边,隔着车轩薄薄的布帘对赵应玹说:“二公子,不如我们借步一谈。”

赵应玹眼中滑过不耐,“我以为,我和你没什么可谈。”

宁玥紧抿唇瓣,十日后开坛问请,到那时就都迟了,她才又一次委下身段来找他。

“赵应玹,我在你眼里看到对权利的欲望,我不信你真的对皇位无动于衷,只要你我合作,那这天下便是你我共享。”宁玥眼中流露出向往和兴奋,旋即又冷下眼,不屑说:“你该不会真的拘泥儿女情长吧?”

说话声大抵是扰了怀里的人,司嫣不踏实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赵应玹轻拍她的肩头。

宁玥看着印在布帘上的两道交叠的影子,愈加浓烈的妒色浮上眼眸。

待司嫣呼吸宁缓下来,赵应玹才淡声开口,“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共享这天下。”

宁玥听到一声及淡的浅笑,笑声陡然敛尽,语锋寡凉。

“你也配。”

宁玥脸色唰的变得难看至极,瞳孔不敢置信的缩紧,从来还没有人如此对她说话。

“还不走。”

陆吉听到赵应玹的话,立刻叱马。

宁玥站在原地,扭身死死盯着行远的马车,眼里阴毒的狠意流转。

赵应玹是她心中的意属之人,可她也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既然他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她了。

……

老爷子将事情交给了赵应璃,赵应玹便也懒得过问,只让陆吉盯着宁玥。

就在问请的前夜,陆吉急匆匆的自府外进来,一路快步去到书房找赵应玹书房。

“公子。”他拾步到赵应玹身侧,哪怕明知这里不会有人探听,还是凑近了压声道:“暗卫一直盯着圣女的住处,他看到大公子进去后,隔了两个时辰,神色匆匆的出来。”

陆吉说完,却见赵应玹没有太大的意外。

宁玥不比他心慈手软,在他这里碰了壁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会想尽方法报复。

赵应玹嘴角几不可见的勾笑,而他要的,就是她的报复。

嘱咐完陆吉要做的事,赵应玹离开书房往胧烟居去。

司嫣枕臂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连赵应玹进来都发现。

“在看什么?”

清润的声音入耳,司嫣回神坐起身,披散的乌发自肩头淌落,衬的一张小脸越发精致,见她神色间有踌躇,赵应玹走过去,将她的发拢到耳后,又问:“怎么了?”

司嫣吞吞吐吐道:“我在想那日巫神说的话。”

司嫣转过目光望向满天星辰,“他说紫气汇聚,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司嫣说着轻轻咬唇,不确定的问:“巫神开坛问请,当真能准确吗?若万一昭示的结果,不是平山王……那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赵应玹低头去看她忡忡的眉眼,纯然的让他不禁失笑。

司嫣眨眼不解的看着他,“大人笑什么?”

赵应玹凑近用鼻端蹭了蹭她的耳郭,“笑我的嫣儿单纯。”

他解释说:“月泉就是一个小部族,连像样的军队都没有,若不是靠那个杜撰的神女之说,早就被各方势力吞吃殆尽。”

司嫣顾不得耳朵上的痒意,惊道:“那是杜撰?”

赵应玹颔首,“古来除了顺位继承的皇帝,改朝换代者都需要为自己找一个顺应天命的名头,来让天下人信服。”

司嫣心中震荡,良久才平静下来,所以这天命之人根本就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

问请这日,巫神在齐云山顶的天宫殿前开坛法祭,平山王坐在白玉高台之上,在他对面是同样架高的祭台,活牲贡品摆在供桌之上,神女则安详坐在中央。

巫神折断牲颈,用血撒在祭台周围,周遭的信徒垂鼓低鸣,口中念诵着古老的法咒。

耀目的日光落在祭台上,一身雪白的神女,周围的鲜血,无休无止的诵念,使得一切都尤为诡异。

赵应玹默然看着执龟甲问请的巫神,没有征兆的轻动薄唇,开口道:“大哥今日怎么心神不宁?”

与他并肩而站的赵应璃额头上浮着汗,面对赵应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今日过后,这天下也将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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