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不在意的揭过道:“王小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王夫人一愕,随后受宠若惊道:“谢王妃关怀,已好的差不多了。”
姜舒点头转入正题,谈起了姜记与王家的生意。
王家绸货品质上乘,如今王公子又痛改前非挑起了王家大梁,不会再有风险不妥,姜舒便打算与王家长久合作。
王公子也有此意,与姜舒一拍即合。
顺道办完正事后,姜舒同郁峥去了灵隐寺。
故地重游,两人站在七叶树下,心中感慨万千。
茂盛的七叶树上挂满了祈愿牌,有新有旧,无法辨出哪两块是他们的。
“夫君当日许的愿可灵验了?”姜舒仰头望着树顶的祈愿牌问。
郁峥颔首:“灵验了,你呢?”
姜舒一脸喜意:“应当也灵验了。”
“何意?”郁峥不解蹙眉。
姜舒收回视线,看着他眨眼笑道:“它在灵验的路上。”
郁峥闻言勾起唇角,牵起姜舒的手道:“我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姜舒轻应,两人相携离开。
满树的祈愿牌在他们身后随风飘荡,撞击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两人都没有问对方,但当日许下的愿望,他们心中都记得清清楚楚。
郁峥写下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至于姜舒,她求的是‘璟王郁峥,一生平安,顺遂安康。
一生很长,他们的愿望都在实现的路上。
番外 郁澜周泊序篇
郁澜第一次见周泊序,是阳光明媚的春日。
皇子公主们在同一处宫院读书,由周太傅授课。
那天郁澜同往常一样,踩着朝阳向课堂走去,却瞧见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生面孔。
他神色专注的看着手中书卷,和煦暖阳轻柔的洒在他侧脸上,安静美好,郁澜一时看失了神。
似是感觉到郁澜的视线,他侧过头,与郁澜对视了一瞬,随后起身见礼。
“见过公主。”
这是周泊序同郁澜说的第一句话。
彼时郁澜八岁,周泊序十一岁,已初显少年模样。
“你是谁?”郁澜对他生了好奇。
稚气未脱的少年恭谨有礼道:“太傅之子周泊序。”
郁澜记住了这个名字。
上课时,周太傅向他们介绍,周泊序是皇帝钦点来入宫伴读的。
“所以他以后每天都会来吗?”郁澜脱口而出。
周太傅点头,郁澜莫名兴奋。
下课后,郁澜拿出毓贵妃做的芙蓉糕跟郁峥一起吃,也递给周泊序一块。
“我母妃做的,可好吃了。”
周泊序受宠若惊却没有接,绷着脸道:“无功不受禄。”
郁澜眼珠转了转,瞥见他课桌上的书,问了一个课上没听懂的问题。
周泊序耐心详细解答。
“喏,给你的答谢。”郁澜再次将糕点往他面前送了送。
周泊序犹疑着接过,用锦帕包了起来。
自那以后,郁澜每日都会问周泊序各种各样的问题,每次周泊序解答后都会得到各式各样的点心。
问完问题,郁澜顺便与他闲话。
然周泊序是个闷葫芦,除了回话讲学问,半句闲聊也不会。
但他会用心认真的聆听。
如此时日一长,郁澜将周泊序当作了玩伴,周泊序也习惯了每日带一块点心回府。
可是忽然有一天,郁澜没有来。
周泊序第一次在课上走了神,不时看向郁澜的空位。
第二天,第三天……
郁澜一连五天都没来上学,周泊序忍不住了,下课后偷偷向郁峥打听。
“我阿姐病了。”郁峥告诉他。
“公主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周泊序攥紧手急问。
郁峥道:“风寒,过几日就好了。”
周泊序松了口气,在心中暗暗祈祷郁澜快些好起来。
原以为还要几日才能见到郁澜,却不想在下学后随周太傅离宫,经过御花园时,听见了郁澜的欢笑声。
周泊序骤然抬头,看到了不远处荡秋千的郁澜。
“父皇,再高一点……”
郁澜坐在秋千上发出串串笑声,九五之尊的皇帝亲自给她推着秋千。
周太傅领着周泊序过去行礼。
看见周泊序,郁澜往旁边让了让,喊周泊序一起荡。
“这……于礼不合。”周太傅婉拒。
郁澜闻言跳下秋千道:“那我们去捉蝴蝶吧。”
周泊序没吭声,看向一旁的周太傅。
周太傅正想着措词拒绝,皇帝开口了。
“去吧,公主病了几日,今日转好有了精神,陪她玩会儿。”
“是。”皇帝都下令了,周太傅只能应下。
“我们去那边。”郁澜拉起周泊序,朝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跑去。
郁澜追逐着蝴蝶,周泊序的视线追逐着她。
多日不见,她好像瘦了些,定是生病受罪了。
“啊,蝴蝶飞我头上了,快帮我捉住它。”郁澜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
周泊序轻手轻脚靠近,伸手去捉停在郁澜发间的蝴蝶。
蝴蝶捉到了,郁澜开心不已,眸子亮晶晶的似有光芒在闪烁。
因奔跑兴奋,郁澜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尚不知情为何物的少年,心跳停顿了一下,随后剧烈加速跳动。
站在远处的周太傅看到这一幕,小心谨慎地观察皇帝的反应。
皇帝面色缓和,甚至带着些微笑意,似是对周泊序很满意。
周太傅明白了。
郁澜病好后,继续回去上课。
深得皇帝宠爱,性子活泼大胆的郁澜,有时心血来潮,会拉着周泊序逃课,躲到御花园玩耍。
每次受惩罚的,都只有周泊序一人。但周泊序来从不说,郁澜也不知情。
长年困在宫中,没有玩伴的郁澜,将周泊序当做唯一的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关系愈发亲近。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时光悄然流逝,一转眼郁澜十五岁了。
这天,郁澜又拉着周泊序逃课了,两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我往后不能去上课了。”郁澜忽然道。
“为何?”周泊序不解。
郁澜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道:“母妃说我长大了,该学其他的了。”
周泊序皱起眉头,低声沉闷道:“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当然不会啦,我跟你说……”郁澜凑近他耳边,与他轻声私语。
温热气息喷洒在周泊序耳朵上,使得他酥痒难耐。少女身上的馨香钻入鼻中,惹得他心生燥热。
他吞了吞口水,转头避开离远了些。
“你记住了没?”郁澜问他。
“嗯。”周泊序红着耳根点头,不敢直视郁澜。
七日一次,在此相见,成了周泊序心中的期盼。
“日头大了,走吧。”郁澜起身,拍拍衣裙上的草屑。
周泊序跟着起身,高大身躯替郁澜挡住了灼人阳光。
“你怎么这么高。”郁澜惊呼,拿手比了比自已跟他的差距。
周泊序不语,垂眸着眼前娇俏的少女,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接下来的三年,在一次次相见中一晃过而。
郁澜十八岁的生辰快到了,皇帝说要为她择婿。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和毓贵妃相中了周泊序。
周泊序文武双全,与郁澜十分相配,谁也挑不出不妥。
可就在此时,西南传来急报。
皇帝命庄家父子前往西南平战。
庄家几代单传,这一去生死难料,为留下后代香火及庇佑,大胆请旨让郁澜下嫁。
青梅竹马的有情人被迫分开,郁澜忍痛含泪下嫁庄衡。
一夕之间,郁澜和周泊序都变了。
活泼明朗的少女变得端庄娴雅,担起了身为公主的责任。
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变得沉郁冷厉,自此封心不沾情爱。
原以为此生有缘无分,只能彼此遗憾,却不想上天竟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这一次,他定要牢牢抓住,再不放手。
“苒苒,慢一点,小心别摔着。”庄韫扶着周时苒蹒跚学步。
郁澜和周泊序相视一笑,牵着周时予跟在他们身后。
春日暖阳轻柔地洒在一家五口身上,是这世上最温馨美好的画卷。
追云檀玉篇
冷星逐风跟着姜舒郁峥远行后,王府又沉寂下来。
府中事务有卓腾和霜华打理,檀玉就在自个院中哺养孩子。
至于追云,郁峥给他留了任务,每日需花半日时间办差,剩下的半日,便在王府洗尿布哄孩子。
“哇啊,哇啊……”大胖小子哭声哄亮,响彻小院。
檀玉带了半日,又累又烦。追云一回来,她跟扔烫手山芋似的,将孩子丢给了追云。
“呼——”檀玉往杏树下的竹椅上一躺,觉得腰都要断了,再也不想起来。
她不是主子,没有嬷嬤和婢女帮忙,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好在饭食有厨院送,霜华得空也会来给她搭把手,否则一个人当真吃不消。
自打有了孩子,檀玉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每夜至少要起来喂两三次奶。所以她觉得每日最轻松的时候,就是追云在家的下午。
“彥儿乖,不哭了……”
就如此刻,檀玉悠适的躺在躺椅上,看追云抱着孩子转哄。
将孩子哄睡放入檀玉身旁的摇篮,追云进屋端出一盆尿布,打了井水清洗。
院中清寂,微风鸟鸣伴着追云洗尿布的声音,听的檀玉打起了哈欠,歪着脑袋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檀玉醒来时见尿布都已晾晒好,追云坐在矮凳上削木头。
“你在做什么?”檀玉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暗哑。
追云抬头看她一眼,面露笑容道:“给彦儿做木马。”
再过两三月,孩子便要学走路了,很快就能用上了。
第一次做父亲,追云什么都不懂,向府里多位年长者悉心请教,努力学着做一位合格的父亲。
这是他为孩子做的第一件玩意儿,格外认真仔细。
檀玉盯着瞧了一会儿,起身伸了个懒腰。
已是四月中旬,杏子由青转黄,还长出了一粒粒小斑点。
檀玉仰头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能吃了吧?”
追云闻言看向树上才刚转黄的杏子,如实道:“还得再等些时日。”
檀玉咂巴着嘴道:“我觉得已经熟了,不信你摘两个尝尝。”
追云知道今日她不尝一口是不会死心了,于是起身走到树下,瞅准后纵身向上一跃,揪下两颗杏子递给檀玉。
檀玉用手搓了搓表皮上的灰,满怀期待的咬了一口。
下一瞬,檀玉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啊,好酸!”
追云摇头失笑,继续做木马。
檀玉看着手中的杏子,觉得扔了委实有些可惜。就在这时,摇篮里的孩子醒了。
七八个月的孩子已开始尝人间百味,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探究,看见什么都想嗦一口。
“彦儿,这是杏子。”檀玉将孩子抱起,不怀好意。
不知人间险恶的娃,嗦了一口娘亲喂给他的酸杏,酸的直摆头。
“哈哈哈……”檀玉被逗乐,笑的发颤。
追云见此无奈叹气,忙拿帕子给孩子擦了嘴,又喂他喝了点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五月。
木马已大致做好,追云在做最后的打磨,准备刷桐油。
忽然,一颗杏子从树上掉落,砸到了追云脑袋上。
追云捡起一捏,果肉微软,是熟透了。
近来日头大了,檀玉和孩子都在屋中午睡。
追云看了一眼满树黄杏,放下手中活计飞身上树,一颗一颗轻捏,挑熟透的摘了一兜。
檀玉睡醒抱着孩子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了石桌上的杏子,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熟了吗?”檀玉快步走近,喜笑颜开。
追云点头。
杏子洗干净了用盘子装着,橙黄色的一颗颗看着分外喜人,还散发着香甜果香,诱人极了。
檀玉拿起一颗送到嘴边,一口咬下去绵软多汁,清甜可口。
嗯,跟去年的一样甜。
“彦儿,尝尝,可好吃了。”檀玉将杏子喂到孩子嘴边。
婴孩虽记性不好,但相隔不久,且记忆格外深刻的事,总还是会有印象,当即脑袋后仰满脸都写着拒绝。
“这次不酸了……”檀玉锲而不舍的诱哄。
“噗噗——”日日带娃,檀玉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孩子拉了。
檀玉看了眼怀中孩子,又扭头看向手中吃了一半的杏子,顿时神色有些复杂。
“我带彦儿去清洗换尿布。”追云过来抱走孩子。
片刻后,追云抱着孩子出来时,见桌上盘子已空,檀玉抚着肚皮仰头看天。
“也不知王妃他们这一去要多久才回来。”
追云心领神会地问:“可是憋闷了?”
自打有孕开始,檀玉便未出过王府大门,算算已有一年多。
而追云记得,她从前是喜爱出门看热闹的姑娘。
望着眼含向往面色忧郁的檀玉,追云道:“明日无事,我带你出府走走。”
“真的吗?”檀玉一听眼立时亮了起来。
“嗯,你去同霜华说说,请她明日帮我们照看彦儿。”追云已思虑妥当。
檀玉点头,抬脚就要走。
追云提醒道:“我摘的杏子在篮子里,带去给霜华。”
“对哦,你不说我都没想到。”檀玉后知后觉,赶忙去提。
主子不在,王府并无甚要事,霜华很是清闲,檀玉一说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次日,檀玉将孩子喂饱换好尿布后交给霜华,满怀期待的同追云出了王府。
“好热闹啊。”檀玉望着喧嚷大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追云侧头问她:“想去哪儿?”
檀玉掰着手指道:“买胭脂,逛布店,喝茶听书,去戏楼听戏……”
“好。”追云满口应下,耐心的陪她一一游逛。
许久未出府,檀玉看什么都觉新鲜,不知不觉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檀玉逛累了,去茶楼歇脚听书。
茶水适口,点心美味,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也很好,但不知为何,檀玉就是听不进去。
尤其在听到说书先生说一孩子与母走失,无人照管饿的嚎啕大哭时,檀玉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
“怎么了?”追云不解。
檀玉皱着眉头道:“彦儿还未断奶,我怕霜华带不好他。”
追云道:“他已能吃粥食,还备了牛乳,一日无碍的。”
檀玉摇头,“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语罢,檀玉抬脚便走。
追云无奈,只得赶忙拎起大包小包跟了上去。
“彦儿。”檀玉匆忙赶回王府,去霜华那里接孩子。
霜华一脸诧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檀玉见她在洗尿布,不见孩子踪影,便问:“彦儿呢?”
霜华指向一旁的屋子,“玩累了刚睡着。”
檀玉闻言立即进屋,瞧见熟睡的孩子时松了口气。
其实她明白霜华会照看好孩子,但她就是不放心。
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在怀里,檀玉感觉晃荡不安半日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多谢。”向霜华道谢后,檀玉抱着孩子回了自已的小院。
孩子睡的很熟,檀玉重新将他放到床上也未醒。
凝睇着孩子睡着的小脸,檀玉面上露出慈爱笑意。
看了一会儿,檀玉到外屋去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玩具,虎头鞋,幼童衣裳……几乎都是孩子的物品。
“一会儿等彦儿醒来,给他试试新衣新鞋可合适。”檀玉一边整理一边念叨。
追云应了声,说木马也能骑了。
他们没有爹娘疼爱,但他们的孩子有。
番外郁新月篇
姜舒同郁峥游赏一年半后回京,回京两个月,姜舒就诊出了有孕。
彼时郁子宥刚满三岁,正是闲不住四处跑的年纪。
姜舒有孕在身不便陪他玩耍,郁峥又忙于朝堂政务分身乏术,便请了两名先生。
一名文先生教郁子宥读书,一名武先生教郁子宥习武。
“读书启蒙倒还好,这么小习武是不是太早了?”姜舒有些顾虑。
郁峥望着园中奔跑玩耍的郁子宥道:“你瞧他精力充沛,若仅是读书,他是坐不住的。再则精力不消耗掉,晚间也老是缠着你不睡。”
“当然,他还小,不会真学什么武功,只是带着他在玩耍中练些基本功,既让他玩的尽兴又能强身健体。”
“还是夫君思虑周全。”姜舒放了心,十分赞同。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没几日,两位先生就到了王府,开始给郁子宥授课。
吵闹的耳根突然清静下来,姜舒觉得惬意之余又有些不惯。
她看完府中账册,喝茶吃点心时,想起郁子宥也爱吃,便坐不住了。
“楮玉,把莲子酥端上,我们去看看子宥。”姜舒起身,朝郁子宥上课的院子走去。
郁子宥早间跟着武先生练过武,此时正坐在屋中听文先生讲学。
姜舒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廊下透过窗户旁观。
“一年分四季,一季有六个节气……”
“春暖花开万物萌芽,夏热暑灼瓜果飘香,秋日气爽丰收累累,冬日凛寒冰冻飞雪……”
为防郁子宥听不进坐不住,夫子尽量将学识讲的有趣些。
郁子宥成功被吸引,听后好奇发问:“花只在春日开吗?”
“夏日都有哪些瓜果?”
“丰收累累是什么?”
“雪是怎么变出来的?”
“这……”面对郁子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夫子拧眉思索如何解答。
郁子宥睁大眼睛,求知若渴的等着。
姜舒看的好笑,转身脚步轻轻走了。
走出院子后,楮玉不解问:“不送莲子酥给世子了吗?”
“不送了,他现在有比吃莲子酥更重要的事。”姜舒面浮笑意,对郁子宥的表现很是满意。
好奇和求知,是每个人探索世界的驱动力。
她相信长久下去,待郁子宥长大,定会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
秋日天气凉爽,傍晚姜舒在后园散步时,远远瞧见武先生在教郁子宥踢蹴鞠。
郁子宥兴致勃勃,玩的认真入迷,丝毫没察觉到姜舒走近。
一日下来到了晚间,郁子宥身心愉悦精疲力尽,用膳沐浴后早早便睡下了。
“为夫这计策如何?”郁峥邀功似地问。
姜舒顺夸道:“很好。”
郁峥挑眉:“那夫人可有奖励?”
姜舒眨眼:“夫君想要什么?”
“你。”郁峥轻吐出一字,拦腰将姜舒抱起走向大床。
腹中孩子满了三月,胎已坐稳。
冷凉秋夜,郁峥却出了一身薄汗,姜舒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只得又去浴房清洗。
一夜好眠,姜舒睡醒起身时,郁子宥已跟着武先生练了一个时辰功夫。
待得郁峥下朝回来,一家三口一道用了早膳,郁子宥又去听文先生授课。
姜舒得了清闲,便开始琢磨起旁的。
她定定地瞧着楮玉道:“檀玉的孩子都两岁了,你也该有个倚靠了。”
楮玉倒茶的手一顿,放下茶壶道:“王妃是要赶奴婢走吗?”
楮玉满脸惊惶,她不想离开王府,不想离开姜舒。
姜舒闻言一愕,“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我只是瞧着王爷身边的秦易为人不错,游赏大昭的路上对你也照顾有加,不知你可中意?”
楮玉怔滞了片刻,随后红着脸道:“但凭王妃做主。”
征得楮玉同意后,姜舒便让郁峥去问秦易的意思。
秦易喜出望外,当即跪地恭谢。
婚期很快定下,办喜宴那天,王府又热闹了一场。
檀玉看着有了归宿的楮玉,高兴的又哭又笑。
秦易为人稳重体贴,将楮玉照顾的无微不至,婚后两人事事有商有量,过的分外和谐。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年关。
姜舒身子重了,加之天气寒冷,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愿挪动。
就连进宫赴团年宴,也是坐的软轿,且早早离宫回府。
冬去春来,姜舒怀胎十月,在众人的期盼中,于四月平安生产。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了个小郡主。”稳婆抱着新生的孩子向郁峥报喜。
郁峥心喜激动,小心翼翼地抱过。
爱人在侧,儿女双全,他已得圆满再无所求。
待得姜舒休息好恢复气力后,郁峥抱着孩子同姜舒商讨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