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来?了,努力地讨好她,她依然要找沈琢羡这个新鼎炉。
在来?之前他就和自己说,他来?只?是不想?她这个师母找新的人对不起师父。
但真的是这样吗?
师母使用他这个鼎炉,和使用别的鼎炉,对师父来?说有什么?区别吗?终究是他的妻子和别人有染罢了。
他服侍她,讨好她,拥抱她……在她怀里醉生梦死?,是为了师父吗?
怎么?可能……师父在天之灵听见也会发笑。
裴一的喉咙里又?酸又?涩,归根结底是他像个畜生一样,被欲念摆布,她勾勾手指,他的伤口就会不可控。
真贱。
他没有什么?能说的了,起身离开。
到窗口又?停下,回头?看她,她侧躺在榻上支着脑袋笑吟吟在望他,看他就像看一枚棋子,一条狗。
可他心里居然还是想?帮她去杀了主峰峰主薛剑。
那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裴一。”她在那里又?叫了他,声?音又?哑又?柔软:“过来?送我回去吧,我突然不想?自己回去了。”
他站在窗边,一遍一遍告诫自己:拒绝她,她只?是在戏耍你,在朝你勾勾手指。
可她坐起来?,披着一头?黑发看了看榻边说:“我的鞋子呢?你把我的鞋子脱哪里了?”
裴一看见她光着脚,托过她脚掌的掌心就自动想?起她的触感?。
他绝望的想?:就这一次。
转身去椅子边将她的鞋袜捡起来?过去,放在她脚边。
她抬脚踩在了他的膝盖上,示意他给她穿上。
裴一只?好蹲下身替她穿上。
她坐在榻上看着他笑,是一种得逞的快乐表情。
她就是喜欢戏耍他,欺负他。
……
回到宅子里已?经很晚了。
灵芝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留了纸条给她:师母大人要是睡醒了就先吃饭,我要睡一会会儿。
宋斐然将饭菜吃了一些,也留了纸条给灵芝,就回房洗了个澡,补了一觉。
再醒来?外面天光大亮,她隐约听见灵芝在院子里裴颂说话。
他果然回来?了。
她猜他一定会试图阻止她去杀薛剑。
换了一身衣服,她推门出去就看见院子里,裴颂站在桑葚树下,手里托了很多熟透的桑葚,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只?没戴手套的手拿了一颗桑葚揉在指尖,揉的紫红的桑葚汁流了一手背。
“师母大人!”灵芝高兴的叫了她一声?:“您可算醒啦,您睡了好长的一觉!”
裴颂像是也被惊醒了一般,立刻丢下手里的桑葚,将手套戴了回去,才慢慢转过身看宋斐然:“师母睡得好吗?”
“挺好的。”宋斐然摸了摸灵芝的头?,看着裴颂苍白的脸:“你倒像是一夜没休息。”
裴颂就垂下了眼?,故意避开话题似得说:“吃饭吧。”
他确实?一夜未睡,送她回来?之后,他在棋修社?一夜没睡,在想?该怎么?让她不要冒险。
宋斐然却趁着灵芝去端菜的时候,主动说:“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去救我的母亲吗?”
裴颂顿了一下,她不是恨她的父母吗?现在怎么?会想?救她的母亲?难道她是想?利用他去杀了薛剑吗?
“是。”他还是说:“如果师母想?,我可以去万剑宗救出您的母亲。”然后又?说:“但师母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斐然也在猜测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没想?到,裴颂说:“发誓没有我的陪同,永远不离开这宅子。”
宋斐然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或许是欺负习惯他了,快要忘了他是那个几乎血洗正派的病态魔尊:“怎么??你要软禁我一辈子?”
他一双眼?盯着她,眨也不眨说:“我只?是为了完成师命,师母也很清楚外面有多危险。”
外面多少人在找她,抓她,就连棋修社?也来?了万剑宗的人调查她的踪迹。
“我可以救出您的母亲,把她也带过来?和您作伴。”他说:“如果不够,也可以接桂香姨过来?。”什么?都可以,除了她要离开这里去杀薛剑。
他既怕她杀不了薛剑出事,又?怕她杀了薛剑赢得新赌注。
他想?了一夜,他想?她留下来?,一直一直住在这里,师父已?经不在了,她没有家可会回,没有亲人可以依靠,留在这里不好吗?
他马上就要报完仇了,他会陪她留在这里,照顾她一辈子。
就算用裴一的身份也很好,他会任她予取予求。
他……
“好。”她居然答应了。
裴颂意外的看着她。
“你想?我用什么?发誓?”宋斐然说:“用我自己的命?还是我宋家满门的命?我只?有这些了。”
裴颂喉咙里动了动,不清楚她心里在不在意父母的生死?,又?不想?她用自己的命发誓,便说:“如果师母违约,我会杀了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