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青搓了?搓脸,瞥了?他一眼,“你放心?,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傅应呈冷笑了?声,低下头:“你都恋了?八百回?了?,关?我工作什么?事?。”
苏凌青心?虚地摸了?摸下巴,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话题:“对了?,你最近怎么?老是戴这条领带,我都看见五六次了?。”
傅应呈笔尖一顿,慢腾腾地往后一靠。
他这一靠,靠得苏凌青心?里发?毛,感觉这个话题岔得大?事?不妙。
男人放下手里的笔,松了?松领口,好似无奈地叹气:“真?行,又被你发?现了?。”
苏凌青无语:“……我又发?现了?什么??”
傅应呈恍若未闻,低头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没错,这也是我女朋友送我的。”
“……你又在?没错什么??”
傅应呈不紧不慢道:“我也没办法,她呢,特别喜欢给我买东西。”
“……”
苏凌青忍了?又忍,还?是跟针扎屁股一样弹起来:“……受不了?了?,不奉陪了?,再见。”
*
九月初,又是一年开学季,气温总算是回?落了?些,a大?校园里挂满了?欢迎新生的横幅和广告牌。
本科生统一住四人寝,只有季凡灵一个是北宛本地的,她每周五晚上都会回?家住,周一早上没课,所以周一下午再坐车过来。
因为她在?寝室待的时间少,所以跟其他三个人的关?系稍微淡一些,但她本身也更习惯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所以并不在?意。
周三下午的民法课上,素来严苛的老教?授点人站起来分析案例,一连抽了?几个人都不满意。
抽到季凡灵的时候,女孩面无表情、声线平淡地说了?整整五分钟。
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一贯没什么?笑容的老教?授却?在?旁边一直点头。
等她坐下以后,老教?授喜上眉梢,连说了?两声:“不简单,不简单,等你三年后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可以来联系我。”
从那天开始,季凡灵一跃成为寝室里的大?腿,三人一口一个“学霸”喊她。
季凡灵试图解释:“我是暑假的时候提前学了?,而且有朋友教?了?我不少。”
“什么?朋友啊?”室友何洁好奇。
“程江雪和纪初,都是律师。”
“等等,这名字好耳熟,”
雁桃飞快地翻找自己书架上的书,拎着被各科教?授反复推荐的蓝皮教?材惊恐道,“程江雪,是这本书的作者?吗?”
季凡灵:“……”
“纪初我感觉也在?哪听过,”
何洁焦急地拍着脑袋,突然想起来,拿出手机,翻出a大?图书馆的公众号推送,“她不是周末学术论坛的特邀嘉宾吗?”
季凡灵:“……”
不是。
傅应呈到底都给她介绍了?些什么?人啊!
寝室门推开,谭淑雅手里拿着东西走了?进来:“班长在?发?学生证,我把咱们几个的都领回?来了?。”
“谢谢!”
“辛苦宝儿?!”雁桃和何洁都过去拿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喏,学霸还?有你的。”谭淑雅伸手递给季凡灵。
“谢谢。”季凡灵说。
她拿到学生证也没有多想,拉开抽屉,掏出自己专门收纳证件的小包。
把学生证放进去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什么?,指尖顿了?两秒。
然后慢慢掏出了?,两年前为了?找工作,办的那张假证。
那张假的a大?学生证,里面的专业,还?是贩子自作主张给她填的“德语”,害得她在?面试的时候只能一通乱编。
季凡灵把两张证件并排放在?桌上,静静看了?一会,很轻地笑了?声。
什么?啊。
原来这张假证做得。
根本就,一点也不像真?的。
季凡灵找出剪刀,学着两年前傅应呈剪断假的身份证那样,把假的学生证,也剪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强烈地,触碰到命运的感觉。
既像是命运的脱轨,又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她亲手剪断了?假的。
自此以后,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一下的人生。
……成了?真?。
*
周五,最后一节近代?史纲要上完,几个人正往食堂的方向走。
路过学校南门,寝室长何洁突然提议:“要不然咱们出去吃吧,开学到现在?还?没一起吃过饭呢,就在?外面这条街吃,怎么?样?”
其他两个都没意见,何洁转向季凡灵:“学霸你行吗?不影响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