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能像13年?那样,一切都让他掌舵。
这?艘船,她?要有?说停就停的资格。
直到一通电话惊扰,陈西才回神。
是周宴舟的电话,陈西听?着手机自带的系统铃声,眼睁睁看着周宴舟蹙眉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然后面不改色地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是孟老师打?来的,无非是催促周宴舟该谈个?恋爱了,这?几年?孟老师一颗心都挂在老头子身上,没空管他。
好不容易等老头子恢复健康,她?又开始操心他的终身大事,这?不,前两天刚介绍了个?姑娘。
周宴舟没接茬,跟人姑娘匆匆吃了顿饭就离开,也不知道那姑娘回头跟孟老师说了什么,孟老师一直催他对人上点心。
思绪到这?,周宴舟突然想起眼前的姑娘也谈了恋爱。
时间拨动得很快,一眨眼就几年?过?去了,再见面,眼前的姑娘已经不是十六岁了,也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个?年?纪什么都好,自然该谈场热烈的恋爱。
周宴舟谈不上生气,只是有?点遗憾。
遗憾她?最好的年?华里,他没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
—
陈西暂时不想跟周宴舟再有?任何交集,想着这?一次后别再见面了。
走了一段什刹海,陈西借口说腿疼,得回学校了。
周宴舟看透她?的想法,也没拆穿,只说送她?回去。
返程途中,陈西好几次都想拒绝,奈何周宴舟人高马大,走一步当她?两三步,她?硬是没追上他。
好不容易追上人,周宴舟已经坐上驾驶座,眼神示意?陈西上车了,没有?给她?留一丝余地。
陈西吸了口气,屏着呼吸拉开车门,弯腰再次钻进保时捷的副驾驶。
车子在露天停车位被晒了一下午,刚钻进去那刻,滚烫的热气扑过?来,陈西差点没呼吸过?来。
陈西正准备摁下车窗,周宴舟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冷空调。
或许是车内太热,周宴舟没着急启动引擎,而是任由空调口轰隆轰隆运作。
不知道等了多久,车厢里终于凉快了点。
陈西挪动屁股才发现皮椅下浸了层水渍,估计是刚刚太热,留下的。
她?扭头望了眼旁边的男人,见他神色淡定,好似并?没这?么尴尬,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冷气开太大,车厢内的热气被吹散后,空调口笔直地对着陈西吹,陈西手臂有?点冷,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背,一片冰凉。
周宴舟发完短信注意?到这?幕,将空调关小了点。
陈西听?见动静,诧异地瞥了眼周宴舟。
北京的路周宴舟还算熟,去r大的路他走过?几次,用不着打?导航。
保时捷开出?巷子直奔r大,陈西坐在副驾驶,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陈西正在揣测他们这?一路是不是就这?么沉默下去时,周宴舟突然将手机解锁递到陈西眼前,嘴上说着:“把你电话输进去。”
“你以前的电话号码没用了?”
以前的电话号码还是周宴舟替她?挑选的,她?用了快三年?。
上大学,她?拿学校给的那笔赔偿金,新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学不能免费联网,得自己买宽带。
陈西索性换了个?张校园卡,方?便上网。之前那张电话卡她?也留了几个?月,后来发现没什么人打?,白?白?浪费流量,最终她?拿着身份证去营业厅注销了。
如今听?周宴舟这?么问,陈西忍不住好奇,他是不是给她?打?过?电话?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陈西一下子脱离高中生活,恢复自由身,没了考试的压迫,没了校规校纪的约束,没了压成小山的试卷,生活一下子变得没有?目标。
她?每天定时定点地打?公交去练车,练完也就下午两点。
她?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浪费,她?却不知道去哪儿度过?这?段休闲且没用的时光。
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西舟酒店门口,酒店的大堂经理认识陈西,看到她?,热情地邀请她?进去坐。
西舟酒店走的高端路线,来的客人非富即贵,每次陈西穿着朴素的衣服走进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总是在怀疑自己够不够格。
她?坐在餐厅一角,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北京烤鸭,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太阳缓缓下落到钟秀山脚。
酒店的厨师是北京人,说话的强调跟周宴舟很像,陈西每次听?都恍惚地以为?她?人在北京。
刚开始陈西还想着去西舟酒店碰周宴舟,可每次去都被告知老板不在。
渐渐的,她?就不爱去了。
拿到驾照那天,陈西破天荒地跟小舅撒谎,说想跟同学家里住一晚。
其实那晚她?去了西t?舟酒店的顶层,她?一个?人独享那一层楼,夜晚璀璨的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洒满整个?房间。
陈西抱着抱枕,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人民广场如蚂蚁般渺小的车流、人影,没由来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