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涎和李道宗都是权力场上的重要成员,判断事情有着自己的一套依据。其实也不复杂,一件事情的发生,根据利弊关系,就能大概圈定几个嫌疑人。然后再跟据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行事的风格、手段、推进、收尾等蛛丝马迹,大概就能确定是谁的手笔。
若是与你直接有关,还可以出手试探,根据对方的反应,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就像是一张古画,哪怕没有落款,经验丰富的人根据其纸张、墨色就能大致推断出是何年代。知道了年代,就知道了那个时期出了几个画作大家,缩小范围。
再对山水景物布局、结构的搭配、线条的运用、描述的手法等风格,就能推断到具体的个人。
一个人的风格,一旦形成,很难改变。
底层破案靠的是动机和证据,而上层的人做出判断,锁定目标,靠的就是风格。因为伪造证据容易,伪造动机混淆视听也不难,可风格就像是dna,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能在行事风格上做到换然一新的,那都是天纵之才。
长孙无忌若是有这样的眼界和高度,也不会想出这样的骚主意了。完全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完美,即抢过皇位,又保全体面,帮助李世民光鲜亮丽的登上权力巅峰。
不会搞得一身屎,一辈子都洗不清,不但使得李二一身臭,就算整个大唐,都被弄得不干净了。
窦涎和李道宗就不说了,就连房玄龄也是暗暗摇头,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否则做为谋主,当初也不会让李二采取这样的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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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当时,现在也没有。
目前整个大唐,能做到这一点儿的,只有李承乾一个人,那还是开了挂的,属于做弊。
窦涎想了想,最后一脸正色的对房玄龄说道:“玄龄,解铃还需系铃人,不管怎么样,你是太上皇的心腹重臣。玄武门的事情,你是当事人之一,化解此事你责无旁贷。”
“右贤王的条件,颇有损伤龙颜之处。”
“我们去的人越多,就代表此事知道的人越多,太上皇只会越难堪,到时候二郎脸上挂不住,反而还容易把事情弄砸了。被人扼住脖子,硬生生的低头。”
“别说是天子了,就算是我们也受不了,所以此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
李道宗也是劝道:“是啊,玄龄,一事不烦二主,你即是太上皇的心腹,又是朝中少有的才智之辈。由你一个人去汇报,就说确定身份后,我们就离开大帐了。”
“剩下的事情都是你和右贤王单独交涉的,这样太上皇还容易接受一些。”
“我们两个什么也不知道,你想怎么说都行。”
“这”
房玄龄知道,之前是这两人想推卸责任,现在确实是为了更好的办成此事。虽然两人完全撇清,李世民也未必相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掩耳盗铃,至少也能骗骗自己,保留些颜面吧!
真掀出来了,只能是丢人丢的更大一些.
最后思索了一番,房玄龄点了点头:“好吧,此事就由我来上奏,不过你们两人要守口如瓶,此事未办成之前,不要泄露。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就不好办了。”
“放心,我和道宗都知道轻重。”
窦涎半是回答,半是担醒的道:“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会烂在肚子里,这事儿太敏感,参和的越深,后患越大。如今我们俩也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了。”
“就是现在闭眼,人生也不亏了,传出去,不是害了子孙后代吗?”
“就是,就是。”
李道宗心中一凛,也连应答应道:“此事除了我们三人,谁也不说,说与谁都会害了谁,这个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
房玄龄见状松了口气,不过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要右贤王的身份一公布,谁不知道太上皇是慑于突厥的威压,这才低头的。
具体的谈判细节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玄龄,你也不必太过沮丧,其实这事儿也不完全是坏事。”
窦涎解释道:“右贤王认祖归宗,那他就是我大唐的亲王了,从此草原在他的统治下,等于也是我大唐的领土了。这样草原和中原不是成了一家人,这对于天下来说,都是莫大的喜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