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闹哄哄的扰人清净,相比起来,南京就好似一片净土。
忙忙碌碌又是一年,折腾来折腾去,大家伙也该休息休息。
陆远从进入腊月开始就不再去文渊阁,终日呆在家里。
你要说住个一百多平的三室一厅整天呆家里闷得慌,但陆远的敕建大学士府占地接近四十亩足有两万多平,内里连小型的野生动物园都有,闷?
根本不存在!
明代大学士府邸没有明文规定规制大小,陆远家的四十亩在明代辅臣的府宅面积中连前三都进不去,就嘉靖朝的夏言夏老大,他在江西贵溪老家的府邸就有将近五万平,是陆远现如今的一倍了。
可见对房子面积大小的执念自古以来都存在着。
不贪?
就算夏言卖屁股也赚不到盖那么大府邸的钱。
抱歉,粗鄙了。
整个腊月陆远几乎都很少出门,算是将前两年没能陪媳妇孩子过年的旧债给还清了。
本来今年陆远也该去北京述职的,但陆远直接一道病疏就给挡了过去。
生病了,去不了,顺带着请辞海关总督一职,推荐谭纶接任。
现在的陆远真可谓无官一身轻。
“夫人今日这是要出门啊。”
一觉睡醒的陆远睁开眼就看到施芸坐在梳妆台前梳妆,不由的好奇一问。
施芸对着铜镜描眉,嘴里搭着话:“今天栖霞寺开新年第一炉香,南京城里很多达官显贵都想着抢呢,求个吉利。”
“这都卯时了吧,还能赶得上?”
陆远看了眼窗外天色很诧异:“头炉香一般不是过了子正就抢的吗。”
“谁让南京的显贵多呢。”
施芸笑了笑:“那么多王爷、国公、侯爷的妃子正室都在南京,总不能让她们大半夜的守在山林里挨饿受冻吧,所以栖霞寺的头炉香就晚了些时辰,好让这些位夫人们睡个好觉。”
陆远没忍住笑了出来。
“闹了半天还不是权变之计,不是为夫说你,用得着那么上心吗,头炉香,为夫让栖霞寺的主持送来,带着全寺的和尚陪着你点。”
“你啊,净吹牛。”施芸忍俊不禁:“你当栖霞寺是你开设的啊。”
“那不是。”陆远起身走到施芸身后,弯下腰从后环抱住自己媳妇:“虽然栖霞寺不是为夫开的,但为夫可以让他关掉。”
施芸没好气的弹开陆远:“好好好,知道你厉害了,陆阁老多厉害啊,兔子专吃窝边草,那个伺候老爷您的杏儿,有了吧。”
“咳咳。”
陆远低声咳了几下:“意外。”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老爷您好歹也是内阁阁员,位极人臣,南京城里里外外哪个良家不盼着嫁给您做妾,怎么就那么喜欢婢子呢。”
施芸语气很不满:“妾又不是妒妇,哪还能拦着老爷您纳妾,但老爷您的面子总要顾虑的吧。”
“为夫哪有那么多心思。”陆远辩解道:“再说了,那些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父亲都是为夫的属下,纳了他们闺女,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都成为夫老丈人了。”
“胡说。”
施芸一语道破:“照夫君这说法,皇帝都不用纳妃了,纳妃之前都是皇帝的臣子,一纳妃,岂不是儿子变老子了,老爷你就是贪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是吧。”
“真冤枉。”
陆远洗漱一番赶走几个偷笑的侍女:“伱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在书房工作的晚了腰酸背疼,就让个丫鬟给按按捶捶,按着按着就睡着了,再一睁眼,人小姑娘脱得光溜溜躺怀里让为夫有什么办法,这些个婢子自荐枕席,为夫也是受害者。”
“你啊。”
施芸画好妆摇头无奈:“身体本就不好,李大夫都说了,总是熬夜,又终日靠着喝浓茶强撑,元气亏伤需要固本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