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笑着打趣:“姐,你不会是想嫁给咱那些表哥、表弟什么的吧?咱要有追求,非太子不嫁。”
“瞧你说些什么?讨打!”
张玗用拳头怼了弟弟一下,随即将车帘放下。
过了半晌,张玗再度把车帘掀开,问道:“延龄,你以前也没读过几天书,怎么知道怎么多?都是爹教你的吗?我看爹有时候遇到麻烦也要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在这问题上,张延龄觉得有点不太好解释。
张鹤龄咧嘴笑道:“老二他就是吹牛逼,吹着吹着不但自己信了,连爹也信了。姐,你有脑子,可别听他的。”
张玗道:“老大,你说你有脑子,爹怎么不听你的话呢?照理说,家里有事不该由你去帮爹顶着吗?”
“我……我这不正在学吗?”张鹤龄有些不太高兴。
作为张家嫡长子,张鹤龄一直觉得自己牛逼轰轰的,可在姐姐这里却一无是处。
张延龄不搭理他们俩争论,目光看着远处道:“以我估量,咱到京城后,朝廷为太子甄选太子妃的活动差不多就要开始了,最迟不会超过正月……姐姐的对手应该不会太多。”
张玗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顾不上跟脑袋空空的大弟争执,急忙问道:“有多少人应选?”
张延龄道:“估计会有个三四百人吧。”
张玗咋舌:“就这还叫没对手?”
“呵呵。”
张延龄乐不可支。
以张延龄所知,大明为太子选妃不顺是从天顺六年英宗为太子朱见深即后来的宪宗选妃开始的。
当时朝廷诏令发出后无人应答,普通人家都不敢随随便便把女儿送到宫里去,因为能做皇后和正妃的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很可能会被充入宫廷从此出不来,民间对于皇室的妖魔化可是很严重的。
天顺七年英宗怒而敕谕礼部尚书姚夔:
“去年为皇太子选求婚配,至今未有相应者。今再出榜晓谕在京并北直隶、南京、应天、淮安、扬州、山东等地方大小文武官员、庶民良善之家女子年十四至十八,容貌端庄,性资纯美者尽数报官。如本家隐匿不报,许亲邻人等首报,待遣选择。”
意思是,去年为太子选妃很不顺利,这次不能让他们自行申报,而是要邻里街坊互相检举。
想逃避给我当儿媳妇?
门都没有!
有一个算一个,都拉来选!
结果证实,最后选上去的三位,日子过得都有点惨不忍睹,毕竟整个成化朝,最得势的外戚还是万家,别的连个陪衬都算不上。
在这一背景下,给当下毫无势力可言的太子朱祐樘选妃,能有多少人响应?
张延龄道:“应选三四百,但其实出身不错且有一定才学也就是会琴棋书画的,能有几个呢?”
大明太子选妃,虽不要求什么才华横溢,但基本的识字还是需要的,且要研习过女学,读过《女孝经》,光这一点,基本上就把大多数人阻挡在外。
“且姐姐姿容出众,除知书达理外,还明晓是非……就是随便出手打弟弟这件事,不太好。”
就在张玗听得心花怒放,以为自己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时,听到弟弟的话,瞬间一蹙眉头,拳头差点儿就又要重新落到弟弟后背上。
张延龄笑道:“姐,咱可不能窝里横啊,有本事,以后把姐夫管得服服帖帖,让他对你忠心不二。”
张玗道:“既要我当太子妃,还要让太子独宠我一人,怎么可能呢?”
张延龄道:“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吧?太子也可以终生只娶一个妻子的……以后姐姐有这方面的疑问,尽可来找我,我来帮姐姐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