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白忙活一场。”
“只有十五个庙考名额,去年都有二十五个。”
“有什么用,去年二十五个,最后也只取了五个。”
“那五人选调去了上党、凤山等地,远离家乡千里之遥,有什么好的。”
“别酸了刘兄,那至少也是从九品了啊,真要是给你这个机会,你爬都会爬过去。”
“那倒也是,哈哈哈哈。”
告示榜单前,许多吏员纷纷议论着。
赵兴也抽空去看了看,当他过来的时候。
许多吏员都纷纷让开位置。
“赵兴过来了!”
“赵兄,恭喜了!”
“都让让,让赵大人先看。”
“这十五人中,赵兴的机会最大,是我谷城司农监的希望啊。”
赵兴拱手回礼,在看完告示之后也没多做停留,很快离开。
一月五日,小寒。
阳气略增,持续了许久的冰灾,在南阳郡各县通力合作下化解,回归正常水平。
忙碌了一个多月的陈时节,也终于返回了谷城。
“明山、水合、党月这三县的司农监官员,真他娘的是蠢材啊。”
“老子跑过去帮忙这半个月,差点没给这三个地方的蠢货给气死。”
陈时节喝着小雪酒,一边吃着烤肉,直到现在都有些激动。
“怎么回事?”赵兴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蠢的!尤其是水合县的司农!”
“水合县处于四水交汇之地,五百年前李二郎和其父李玉,将滨江分为内外两支,仿照曹溪真君的做法,修堤作堰,架设归元水车。”
“又设了离堆、回沙堰、宝瓶口、鱼围四处法阵,结合地势,把四水之患变为了益处。”
“十五年前,这些法阵、工程出现了缺口和老化问题,需要时不时进行维护。”
“本来按照李玉和李二郎的办法,依样画葫芦的解决便是了。”
“可这水合县的司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去学曹溪真君的做法,在本县开挖了八条渠道。”
“又一口气架设了一百零八架五行水车。”
“那地方本来就水脉汹涌,地脉脆弱,李玉父子虽然也学的是曹溪真君,但它考虑了水合县的形式,所给出的办法已然是最佳选择。”
“结果水合县的蠢货自作主张,以为自己超过了前人的水平,居然也想效法曹真君,在水合县养一座灵山出来!”
“他花了十五年时间做这件事,不但没成效,反而把水合县的地脉给搞崩了。简直是愚不可及!”
赵兴好奇道:“十五年才发现问题?”
陈时节哼道:“怎么可能?问题早就出现了,只是这蠢货认为自己有能力做到,死不悔改,每每出现天时地利之异常,他便用法术强改。”
“老子过去一翻司农监的记录,差点没忍住想把他打死,这混账居然在短短十五年间里,偷偷的改了三百多次四时!”
“其中夏秋两季的节气更是被他反复改了一千多次!”
“自作聪明,愚不可及,我过去帮忙,他还硬觉得自己没错!说什么再给几年时间就能解决。”
赵兴诧异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是怎么做的?”
陈时节道:“我见不得蠢货,尤其是脑袋一根筋的蠢货,说了几句不听,直接把他丢河里了。”
“他不是觉得没错吗,那就让他去感受一下到底错没错。”
龙肖在一边偷笑道:“老陈用的是囚水法,没个十天他上不来,老陈在水合县待了多久,他就在河里淹了多久,最后还是郡里来了人,才将他放出来。”
赵兴举起酒杯:“陈大人威武!值得敬一杯!”
陈时节和龙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吐槽完之后,他总算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说完公事,陈时节问道:“你跟着老司农学习得如何?”
赵兴道:“已有一成把握。”
陈时节诧异道:“怎么才一成?”
“一成说的是考不过的意外情况,剩下的九十九成则是顺利纳官。”
“哈哈哈哈,你小子。”
一月十九日,大寒。
岁终,尾牙节。
此时谷城内外,已经很少有人出去做工。
家家户户除旧布新,街里街坊开始串门吃喝,走亲戚。
不是在这家吃,就是在那家吃。
赵瑞德都不再练武,而是带着蔡夫人到处走亲访友。
至于赵兴因为要备考,就没有出去走动,但也和宗世昌、陈子余、钱冬等人吃喝玩乐了几天。
连赵政,都难得的有放松时间,不再练武,整天就开开心心的到处玩乐。
这天,赵政跑进赵兴的房间,一双黑眼珠,四处的打量着。
“找什么?”
“大哥、你上次的爆竹还有吗?”赵政问道,“再给我一些,要威力大一点的!”
“给你几个小的就不错了,还威力大点?你要炸县衙啊?”
“而且我不是给你了不少吗,怎么这么快就耍完了。”
赵兴问道:“都说说,你用来干嘛了?”
赵政眼神有些躲闪:“也没什么,就是和二狗子他们一起玩了。”
“嗯?你是不是惹祸了?”
赵兴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天杀的赵瑞德,老子在蹲茅房,你家那王八蛋给我丢的什么玩意?!”
“开门!混账东西……”
赵兴:“……”
二月三日,景新历十六年,春。
万物复苏,冰河解冻。
赵兴走出了家门。
大周吏员一年一度的庙考,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