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在生理上被宣告了死亡;第二次,当伱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个世界都不再和你有关。
如果,那些信徒没有信仰支撑自己活在这个世上,那他们就是一群前途无望的行尸走肉罢了。
随时都有可能像一棵野草般无声死去,没人发现、没人在意、更没人去记住。
在死后也只会化为一捧土,在亲人的哭声中随风消逝,在这个自顾不暇的世界,用不了多久,那些亲人也会忘记他们,当那个时候,他们便真正地死去了。
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明”,乞求神明能够拯救自己于这个乱世,乞求神明能够在自己死后赐予自己新生。
所以,在弥彦看来,如果这个在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战争,没有那么多的厄运,没有那么多的死亡,没有那么多的苦痛……
邪神教即使会出现,也不可能如此壮大,惨剧或许依然存在,也不可能如此之多。
弥彦不希望像邪神教那样的事情再次出现,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改变这样的世界,哪怕牺牲再多也可以。
可惜,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绝对的理智,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死去,更做不到冷血地将他们的死亡,判定为“合理”的牺牲。
牺牲,两个字轻飘飘的,但摆在他眼前的,不是死亡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曾经活生生如今冷冰冰的尸体。
那些“鬼”当然也有着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儿女、妻子、丈夫。
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死在这里,哪怕他们甘之若饴,甘愿为此作出牺牲,弥彦心中依然无法产生丝毫喜悦。
有的只有对自己弱小力量的无力和痛恨。
念及此,弥彦咬了咬牙,开口道:“我……”
但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也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万物诞生,必将终结,回归适得其所之处,哪怕是我也不例外,你只有五百人,泷隐村可是有三千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云川用力揉搓着他的头,眼神深邃地看向周围,笑道:“更何况,死亡,从来都不是生命的终结,只是灵魂的漂泊与沉眠。”
他可没有千手柱间那种“死人不能干涉活人”的想法,享受愉悦、随心所欲的他自然不会喜欢有遗憾的结局。
至于六道老头有没有意见……
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正打算去做,也没见六道老头吭声。
有能耐就直接掀开棺材板,从净土跳出来直面他,他正好也对净土感兴趣呢,能不能打过试一试才知道。
况且,就算六道老头苟在净土不出来,云川也打算以后主动去找他呢。
等“死神军团”和“虚军团”培养出去,直接拉着他们去六道老头的净土走一圈。
念及此,云川低头看向弥彦,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见弥彦一脸傻样,用手扣了扣耳朵:“老大,你阿巴阿巴说啥呢,我现在听不清啊,感觉你光张嘴不说话。”
“……”
果然,就不该指望这个傻瓜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云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本揉搓脑袋瓜的手抬起,“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直接无视他抱头蹲防的蠢样,云川抬头看向四周,感知着周围尚未停歇的战斗。
虽然目前阳炎村忍者和鬼的配合是处于上风,但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泷隐忍者没被解决掉,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
“罢了,第一次,已经不错了。”
云川叹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开口道:“所以,最后还是由我清场吧。”
话音落下,一股无比恐怖的灵压从他的体内宣泄而出,周身的空气都响起了尖啸声,仿佛山一样的威压从他的身上迸发,以他为中心的地面都在崩毁了。
咔咔!咔!!
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以及死亡威胁的弥彦下意识后跳,硬生生拉开百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过去。
只见,大量的石屑从地面剥落腾空,地上的裂痕开始蔓延,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冲击,无形却又真实存在,为之证实的就是那狂乱的气流,那是灵压激起的暴流,周遭大树的枝叶被吹卷得七零八落。
而那股极强的灵压,开始向云川的右手汇聚凝形,组成一柄刀身短小、类似胁差的短刀,刀镡呈s状。
看似朴实,却像是潜藏在丛中的毒蛇,仿佛盯着猎物张开毒牙!
与此同时,在更远处,无论是正在向这边赶来的夜,还是掏出蓝发泷忍那颗心脏的角都,亦或是周围那些正在死战的“鬼”,脑海中都同时响起了两个字。
“跪下。”
这道声音仿佛是在大脑深处响起,是源自血肉灵魂深处的支配力量。
而包括“鬼”的角都在内,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直接舍弃面前的敌人,按下阳炎村忍者的头,毫不犹豫整齐地单膝跪下。
下一刻,云川伸手,握住了银白的刀柄。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手中的刀庄重而缓慢地挥出,在身前画了一道凌冽的弧线,低声道:
“射杀他,神枪。”
此刻的数百米范围内,泷隐忍者正为对手突然跪下而感到愕然,还来不及反应,死亡的风味就那么出现了。
呲!!
圆月一般的弧光瞬间延伸数百米长,恐怖的气流就像爆炸散发出的环形冲击波,如战车淌过泥潭将地面横掀了起来,将周围的泷隐忍者们尽数笼罩进去。
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神枪”的锋锐刀刃,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一刀给撕开了一道口子,尖啸的气流和周围的树木在此刻上下分行。
而被正面冲击到的泷隐忍者赫然像是被凝固一样,毫无减速征兆地定格在了原地,被面具覆盖的脸颊都显得有些呆愣,狰狞的狂笑甚至都凝固在了脸上,时间似乎都在这须臾之间停滞了,
逐渐,被分开的气流一点一点地回填,挥刀的尖啸声被拉得很长很长。
噗嗤!噗嗤!噗嗤!
下一刻,原本泷隐忍者们或站立或前冲的动作忽然失去平衡。
弥彦等人感觉一股风暴流就像横推过来的刀一样从他们头顶切过,眼前“站立”的一切都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刀扫过般“拦胸斩断”。
那些泷隐忍者的胸部以上部分与下半身分离,满眼写满着茫然和无措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镰刀割下的血红色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