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才林功勋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阿昶,一定要小心王爷!”他掀起营帐甩了甩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爷怎么可能朝他下手?
林功勋即刻启程,前往平原赴任。
好像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昶又来到了当初被李延昭收留的山崖。
他坐在地上,努力想着印象中姐姐的模样。
可是,任他再怎么努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阿仔,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阿姐,你在哪里,阿仔好想你!”
李昶喃喃自语着,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李昶?李昶是你吗?”
突然,身后响起了声音。
李昶慌忙擦掉眼泪,站了起来。
“阿妍?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昶恶声恶气的掩饰着自己的哭腔。
“我已经喊你好几声了,你不但没有听到,还在那哭喊!”
李昶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他恼羞成怒。
“谁哭喊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阿妍看他这副别扭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便软了下来。
“好,是我胡说八道总行了吧!”
见阿妍这般说,李昶便也不好再追究。
“你来这干什么?”
阿妍望着远处的山崖,轻叹一口气,“不干什么,出来走走!”
“走走来这偏僻的地方,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李昶嘟囔着,便又坐了下来。
“哪有这么多的阴谋?”
阿妍不禁哑然失笑,“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色渐晚,你早些回去吧!”
“要你管!”李昶留给阿妍一个倔强的背影。
“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子,你若是想在这,便在这吧,我走了!”
“随便!”
李昶并不关心她的去留,说完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明日便是李昶阿姐的忌日了,他想在这多待一会儿。
往常的这个时候,李延昭总是要找借口将他支出去。
明日恐怕不能来这了。
果然,翌日一大早,李延昭便让李昶去蒙城买些黄酒回来。
等李昶从蒙城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间,他将黄酒给李延昭送去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此刻他躺在榻上,酸意一个劲儿的往鼻头上涌。
他已经很长时候没有这般感受了。
难道是因为林二柱和林功勋离开巴蜀的缘故?
思及此,他便在衣柜中翻找起来。
直到将衣衫全部翻出来之后,他才找出一个暗红色的木盒。
他轻轻抚摸着木盒上的纹,轻轻的打开。
里面是一个缩小版的六弦琴。
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了。
当初被农妇卖掉之后,还是李延昭费劲心力为他找了回来。
他将六弦琴打开,放在了桌上。
六弦琴的琴弦上已经有些毛躁,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断。
他闭上眼睛,想着印象中阿娘和阿姐弹奏的曲调,轻轻的勾起了玄琴。
营帐外的王小波满脸无奈的捂上耳朵。
“每年这个时候,阿昶总要弹他那把破琴!”
“什么破琴,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念想。”
黄龙同样塞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