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人看贺钦钦给一人打了电话之后,情绪稳定下来,这会儿心中又升起希望。时燕萍浑浊的眼睛期盼地望着贺钦钦:“怎么样啊钦钦?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
“先想办法在厂里留下来,假意先屈服吧。”
贺钦钦道:“有人会帮我们的。”
贺钦钦一行人沉默地出了办公室。
卓峰把话说开了,不用再装了,这个时候心里特别痛快。
“念在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可以在服装厂宿舍住着,但是每个月要交伙食费给我们。”
他又看了时家一家四口:“至于你们呢,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可以。”
“服装厂缺人手,缺文员保洁,还有煮饭阿姨,我看你们也是熟人的份上,那就一个月一千八,包吃包住。”
一千八?!
时家一家四口听到这个数字都感觉被侮辱了。
时燕萍压下心头的火气,现在能有个地方过渡一下,1800就1800吧,再从服装厂搞点油水,一家四口四舍五入,一个月也能有 1万块。
“行。”
贺钦钦和卓家时家一共七口人就在服装厂宿舍落脚了。条件简陋的服装厂宿舍让大部分人晚上睡都睡不好。
开春以来,天气时冷时热,冷的时候要穿羽绒服,热的时候,热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休息不好,吃的也不好,人的精神状态、脾气也不太稳定,再加上两家人本来就互相看不对眼。
他们经常拌嘴,吵架,撕逼,有时候都能为一口吃的争起来。
这服装厂简直就和个火药厂似的。
卓家这边,卓云被王姐摁着结扎之后,心中已经留下了阴影。
那次手术后他总觉得自己不完整了,心里也逐渐扭曲起来,他白马会所的工作也弄丢了。
他带着一家人寄身在王姐别墅的事件也传遍了圈子,再也没有金主。
潮牌店是玩票性质的,赚不上什么钱。
卓峰的酒水生意,本来就靠着卓云这个头牌招揽客人菜单。
现在卓云不行了,他的收入简直腰斩,每天还得关心心理逐渐扭曲的儿子。
整个人一下子从富态身材日渐消瘦。
卓家这边两个人就已经怨气冲天。
而时家这边除了李柏是个闷葫芦,其余三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时燕萍精明,时航叛逆不懂事,时欣生气爸妈偏心弟弟……
这两家人五个炮仗带一个哑火的李柏,排列组合起来互相吵架,一天至少都能够爆发个两三次。
而只有贺钦钦异常沉默,一天比一天沉默。
终于在一周之后,清明假的最后一天,贺钦钦收到了旷寅的消息,“可以行动了。”
这一夜,贺钦钦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