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以为自己在司家是看人脸色,寄人篱下,非常压抑,可是现在这和寄生虫一般寄居在别人房子地下室的感觉,才真的压抑。
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王女士发现住在地下室的自己,把表哥一家都赶出去,表哥也会失去重要经济来源。“舅妈,碧水镇服装厂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贺钦钦喝着不冷不热的菌菇汤,心中郁结。
“要不我去服装厂的宿舍住吧?”
林兰听到贺钦钦问服装厂的事儿,眼神闪了闪:“一切都挺正常的,就是忙。”
“你没看见你表舅和表哥一天都没多少时间待在家里吗?”
贺钦钦抿唇,“我现在肚子现在才三个月,还没有显怀,我看能不能去服装厂帮点忙。”
她觉得服装厂再破,至少也是自己的地盘,而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我用过那么多奢侈品,我觉得我审美还是可以的。”
“别怪舅妈说话难听,你现在住到服装厂,那不是让你表哥表舅忙上加忙吗?”
林兰瘪着嘴,继续看电视新闻:“既得担心生意,又要担心你。”
贺钦钦闻言,不再言语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真的太难了,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可以收容她,现在时耀进去了,判了四个月,也没有人可以倚靠。
林兰正在看的是新星电视台午间新闻,而直击现场的记者正是黎晗。
电视里,黎晗拿着直播麦,身后是一片茶树园,“本台接到消息,近日海城发生一起重大非法集资案,受害者多达万人,涉案金额高达1.5亿元”
贺钦钦一听到黎晗那充满激情和生气的声音就觉得烦,她正准备回房间窝着,手机响了。
贺钦钦一看来电显示,是时耀的姑妈时燕萍打来的。
贺钦钦接起电话,电弧那一头传来时燕萍杀猪一般的哭嚎声。
“钦钦,怎么办啊,我们家彻底完蛋了!!!”
贺钦钦听到时燕萍的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姑妈,你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个生态养老院项目的老板,卷钱跑路了!”
“我和你姑父的养老钱,全都砸进去了!”
时燕萍一副要死要活的语气:“三十二万啊!我不活了!”
贺钦钦心里一紧:“时耀是不是也投资了?”
她想起时耀和自己说,搞投资赚大钱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时耀把存款和借来的钱,分别投在了股市和生态养老院。
现在两个篮子都翻了。
时燕萍支支吾吾,她知道时耀和贺钦钦借了19万,这会含糊道:“时耀投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应该不多,大头还是在股市,回报快嘛”
贺钦钦稍稍松了口气:“当初介绍你们投资的那个远房亲戚呢?”
时燕萍提起这件事就窝火:“他因为非法集资被抓进去了,但是他手里没有钱啊!”
“就算他牢底坐穿,我们的钱款没追回来,也没有用。”
贺钦钦安慰时燕萍:“警方怎么说的?追回来的可能性大吗?”
时燕萍声音嘶哑,应该是哭过好几次了:“警方说大概只能追回来很小一部分。大头都已经去往各种途径,层层倒手,追不回来了。”
事已至此,贺钦钦爱莫能助,更何况她自身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