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先的看台,夏远见到了正在寻找自己的阿茹娜。
为了骑马,少女穿了一身戎装,简便的上下衣更衬出她的活泼可爱。
“手到擒来!”阿茹娜右手虚握,向夏远炫耀自己的名次。
“厉害。”夏远抬起右手,竖一个大拇指。
阿茹娜不了大拇指的含义,但猜得出,这是一种夸赞。
她昂起头,自得片刻,又蹲下身,瞧向夏远左手牵着的冷秋。
“看到没有,我可是第一!”她诱惑女孩,“给我抱一抱,我就教你天下第一的马术!”
冷秋缩到了夏远身后,拒绝得很无情。
“可恶!”阿茹娜气呼呼地站起身,对女孩说,“原本还想送你的,现在不送了!”
她将一枚玉牌丢给了夏远:“送你了!”
夏远接过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马字,下面有御马监的字号。
这是马赛的奖励,凭着牌子,可以去御马监领一匹宝马。
“听说奖励是玉狮子,我们草原不喜欢中原马,你留着吧。”阿茹娜解释道。
玉狮子是马种的名称,是十大名马之一。
夏远在御马监里,寄养着十多匹马,都是娘家送的,玉狮子他早已经有了。不过,这是阿茹娜的心意。
他将玉牌挂在腰间:“谢了。”
冷秋看眼前晃动的玉牌,又看夏远的笑脸。
她也想送殿下东西,也想殿下这样感谢她。
可是她琴棋书画,样样不会。
她捏紧了夏远的衣摆,向前一小步,更近地贴在夏远身侧。
拉近的距离让她的心安定了些,但殿下和草原奶牛的欢快交谈,像夏日的热风,吹过她的身体,她觉得肌肤又黏又痒。
她想到婆婆的话,要小心外来的,与殿下一起欢笑的女人。
婆婆说,那些女人都是来和她抢殿下的,会取代她成为殿下的侍女,会吃她的点心,占她的臂弯。
婆婆还说,遇到这种女人,要找个无人瞧见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她们。
她觉得婆婆最后一句话不对,要是解决掉她们,殿下会很伤心。
但婆婆前面的话很对,草原奶牛来之前,殿下都是抱着她逗弄,现在,目光全在对方那边了。
想到婆婆口中的悲惨未来,她感到慌张。
她回忆和草原奶牛的短暂交手,对方的力量很大,手臂很硬,她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对方。
抿抿唇瓣,她将脑袋靠在殿下的腰上,希望引来殿下的目光。
目光的确来了,但只瞧了她一眼,笑了笑,就回到了草原奶牛那边。
她学草原奶牛鼓起脸,悄悄地瞪。
这暗中的盯,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慰藉,她低下头,用脚碾地上的小石子。
直到夏远叫她的名字。
“冷冷。”
她抬起头,望向自家殿下,小脸纯净,双眸无暇,一切情绪都缩在心底。
“记住这些。”夏远报出六個数字,“待会儿,你就按这个顺序回答。”
这六个数字是算学比赛的答案。
场地上,曾子施正在介绍新增的算学比试。
夏远知道,那位卦师的到来,除了南境的邀请,多半还有宁国的欢迎。
虽然宁帝和太子没有直说,但算学能出现在比试里,就证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想让夏远参与,认识认识“同行”。
夏远没兴趣参与,但也不想让南境夺冠,更何况,他的美酒和美人儿,还得靠这场比试。
他让小女皇上。
冷秋懵懵懂懂地上了台,在每次题目说完的下一刻,就说出了答案,击败了算学上的天才少年和老迈学者。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诧地瞧场上的女孩。
南境事先准备的算术高手,一个个开始怀疑人生,那位以为自己可以大展身手,可以被卦师看中的南境少年,更是如丧考妣。
五皇子怔着,手上的酒杯从比赛开始举到比赛结束。
等太子宣告了冷秋的胜利,他猛地惊醒,慌张地瞧向夏远,夏远向他一笑,笑得他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