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你可悲吗

不知是不是殷罗的发问的戳到了明之渡心中隐藏最好的那个弱点，还是他在这一刻认为自己真的已近穷途，他忽然泄了气，周身那鱼死网破的决然野劲儿消失了。

缄默许久，直到天顶雷声轰隆，劈下一道闪来。

“阿矜，生在上京皇宫，死在上京皇宫。”明之渡垂眼，他强忍着不让泪珠滚落，下一秒，他像是疯了，不复先前的矜贵从容，“你们问本王，不如问问安泰司的梅司使！”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又全集中在了梅承庭身上。

“本王倒是也好奇，上京关于梅司使的传闻那么多，说你年纪轻轻掌管安泰司，是大梁第一权臣，说你扶摇如龙骨，乃是帝王之亲信，功绩不可限量！又说你家道运衰，先是妻女惨死，唯一的幼子也在四岁那年疯癫……你怎么便不同人讲清楚呢？你的幼子四岁那年，在你安泰司梅家的密室里发现了什么？他是看到了什么才疯癫的呢？你怎么不说呢？”

明之渡眼角有泪滑落，他自十四年前离京，到今日，从未因自己的事哭过、从未因不得志不如意掉过眼泪，而今时他强忍无用，泪珠滑落的这刻，竟是在为明矜鸣不平。

“阿矜她要的就是个漂亮体面，她那样的女子，纵然是死，也该是像如今这样，留那皇家的别院做个地上坟！她当睡在那水晶棺材里，她当永远漂亮体面……

那一年，若非你幼子误入密室望见阿矜尸身，尖叫着撞开房门吸引本王的人发现！阿矜过后会在何处？被你扔去那乱葬岗，受那鹫鹰啄食吗？！”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阿矜有什么错呢？错的是本王！”

明赫嘴唇更白，他死死盯着身边的梅承庭说不出话来，他并不否认明之渡现在的话的真实性，明之渡与明矜自幼交好，亲的跟一个人一样，明之渡虽心狠手辣，却绝不会对明矜下手，这是明赫都确定的事。

中年帝王咳出黑血，他听见耳边老友跪地叩首，无力解释：“陛下！您现如今所中的毒，就是明矜公主给您下的！那年，她在您茶水中加了毒药，被臣发现后，我们两人陷入争执，臣本想推开她，谁料她躲避时臣出掌偏了半寸……那一掌打在了明矜公主心脏上……

臣对您忠心耿耿，又是眼看着明矜公主长大的，臣无心杀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