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举松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深蓝长袍的少年笑着将令牌扔给他,只道:“松山寨主,别逃了。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本王给你更大的山头、更多的匪,拿着这令牌,行过东海,去船山吧。”辛举松不解地打量那铜质虎头的令牌,他没读过书,却认得上面那三个大字——
行王令。
“您,是大梁行王?”他记得大梁没有封号“行王”的王爷啊。
驾辇内端坐的少年闻言吃吃笑了,“本王,获封渊缙,持此令牌,能行本王之令。”
辛举松对着那金舆驾辇跪下,恭敬发问:“那属下,当如何报答您这恩遇?”
少年明之渡笑眯眯的,“想报答本王,便为本王养出万名匪军来吧,本王要他们个个与你一样,天生将才,武艺高、不要命,肯刀尖上舔血,也肯冲锋杀敌,如何?”
辛举松犹豫了一瞬,很快接话答:“属下,必不负王爷所托!”
“现下船山及以南共有九万名弟兄驻扎,任凭王爷您随意差遣,”辛举松稍稍平息了怒火,拱手对明之渡问道:“是否需要属下带人围了那长林崖,杀了殷罗子?”
明之渡没有立马回答,他摩挲两下指尖的黑子,把它落在棋盘,才答:“杀她做什么?你以为她能屡屡触犯本王底线,靠的是什么?”
“什么?”辛举松不懂就问。
“殷介林生前与明赫私交甚好,连带着那梅承庭背后的安泰司,都并非好招惹的角色。本王与明赫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总也找不到那彻底的得胜之机。现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摆在面前的机会,你说,本王要不要抓住呢?”
明之渡抬下巴,示意辛举松落子。
辛举松抓起一枚白子,落在他看好的地方,才发觉这是明之渡给他下的套,他这一落子,全盘的白子竟然都被黑子掣肘通杀!
他没下在这棋位,或许输的也不至于这样惨烈。可他刚刚明明经过了深思熟虑,纵观全局,只有落子这一处,才最为恰当。
对手认为最恰当的必输之地,辛举松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
渊缙王走一步看十步,当真名不虚传。开局时明之渡落下的第一枚黑子,此时,正紧挨着辛举松最后落下的那枚白子,这一个方格斜角,包含起点,亦包含终点。
“王爷的意思是,现在,是我们出兵上京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