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临静垂眼又抬眼,面色难得凝重,“昨夜我们安插在方山的暗子传来消息,方山确实本无匪,是北辽新帝做了局,差自己的亲卫军伪装成山匪,引万若檀前去,想要依这名头,灭了他这位在北辽皇族中有一定话语权的小侯爷。”他说到这,隐在袖口的手指微微蜷缩,又道:“他领兵三千,却被万人围困,带去的那三千人还有近一半都早归入北辽新帝麾下……”
“那万若檀是生是死?”
“生死未卜。暗子拼命救下他时,他已中了数箭,伤势很重,昏迷到现在也没醒来。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情况会演变为眼下这般,竟没有听我的带那棋魁同去,我猜许是怕平白搭上一条人命。可他肯定没想到,他被我的暗子救走的当天夜里,北辽新帝便给万将军府定了罪。”
此话仿若泼天的冷水浇下来,激得殷罗浑身一凉,“什么罪?抄家了?”
一直没说话的聂人犀叹出一口气,语调带着愤懑抱怨:“虽未抄家,但跟抄家又什么分别?那北辽新帝一口咬定宏缨侯勾结方山匪患,此一去便是占山为王、有意谋反!他派人将万若檀他娘,就是那出了名跋扈的北辽长公主接回皇宫,又把北辽大将军万晟的虎符给抢了之后,便放了冷箭……”
“万晟身死,被万若檀关在密室的河淡也被前去搜查的官兵找到。”很快接话的池临静半敛着眼帘,很好的收住了藏在眸子里的思绪,“本来此时与这棋魁没什么关系,但他却公然反驳北辽新帝,说万若檀绝不可能谋反。少年人言语极端锋利,惹恼了新帝,被赐绞刑。幸在昆山夫人亲自出宫去到万府,几番求情最终才保住了河淡性命。可命虽是保住了,罪责却没免,河淡硬是被抽了三十多鞭,奄奄一息。还被新帝亲口下令,剥夺了‘第一棋魁’的名号。”
殷罗垂下脑袋,起伏的胸腔显现出她的怒意。方才听闻的这些言论,连她这个跟万若檀与河淡只有几面之缘的人都能清晰分辨出真假,那北辽新帝又怎么会不知?
他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胡乱在万若檀父子身上倒了脏水,想稳固自己的帝位!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红衣少女攥紧双拳,她虽不像徐揽云那样死守正义,可如此不公的事态入了耳,却终究没办法做到云淡风轻,她不知道按照万若檀那样孤傲的性格,等他醒来之后闻此恶讯,会做出什么反应……
思及此,她强迫自己冷静,重新回望池临静,“那万若檀现在身在何处?”
“宁城。”青袍轻抚褶皱的袖口,模样比殷罗稳重多了,但他那双平和的眸里,分明也燃起了些火,星星点点汇聚在一处,“方山的假匪一路追出北辽境内,入了大梁东北三城。我派去的暗子恰好集中在宁城,于是便接应着,将万若檀藏在了城里暗桩内。”
“什么?宁城?”殷罗脑海中有一条线逐渐清晰,直觉告诉她,池临静在此刻告知她这个消息,还有别的用意。
果不其然,青袍再道:“据说孟清月与明昉婚期将近,本想着等你眼见他们成婚,再商议去宁城的事。可眼下北辽事变,万若檀伤重昏迷,我便觉得,去宁城的事该提早些。”
殷罗顿了一瞬,回神后,她利落答:“好,那三日内我们就启程。”
在地牢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外面却风云变幻,或许是中秋过了,再圆的月亮也会逐渐退为下弦月,缺得越发多些。
从灵州到上京,从周武官府到尹家,两个案子背后的凶手,真的只是渊缙王麾下的孟再仕吗?
案子虽告一段落,但真相却远不止于此章节。
北辽皇族矛盾达到顶点,殷罗他们是否能顺利前往宁城寻找蚍蜉班?万若檀又是否能脱离险境?河淡现下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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