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州
大军一路向东班师,在岭洲前落脚休息,只月色逼人,一个身着常服男子,覆手而立,河边的月影凄婉,和他相得益彰。
“殿下呢?”
“在河边发呆呢,大王惯是如此!”
流雪看见那位的身影,嘴角拂过一丝笑意,整了整自己的鬓角,走到前去。连璃月听见动静,看见来人的面孔,望了望,思量中人已经走到近处。
“殿下,两年了,如今终于回了。”女子开口。
“是啊,终于要回了”不知道她可还好。
“殿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连璃月望了望这单薄的女子,不敢小视。记得两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边塞,还未落脚就被这女子三两下制服。
“流将军威武,本殿佩服!”流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殿下,你能和我讲讲长平是什么模样吗?”
连璃月有些怔愣,许是打仗许久,他竟忘了流雪是左将军嫡女,她从小便被放在边塞大营历练,那边塞都是苦寒之地,而且她接触的都是军营的打打杀杀,自然对京师憧憬不已。
“殿下?”见那人怔愣片刻,男子收回思绪想了想:“长平是一个叫人既爱又恨的地方!”
“殿下何出此言,长平难道不是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吗?”
“听长将军说,京城里有好多好吃的点心菜肴,好喝的美酒佳酿,好玩的奇珍异宝,还有好看的戏曲和精美的服饰,这些我在边塞从未体会过的。”
连璃月望向津津有道的流雪,难得看见战场上英勇的女将军有如此烟火的一面。
“好,等到了京师,我都带上你走一圈,对了!我同你说过没有,长平里有一人,除了她,我想不到更会吃喝玩乐的人了。”说着连璃月脸上浮现自己并未察觉的笑容。
流雪了然,小心的问道:“此人莫不是殿下的心上人?”
连璃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流雪“别这么看我,整个大军除了您自己没发现,谁人不知我们广贤王有心系之人。”
男子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一幕又刺痛了对面的人,相处两载,无论是军营里的运筹帷幄,战场上的意气风发,亦或是练兵台上的疾言厉色。她看到的他总是面若冰河,冷静睿智,只刚刚提了一下那人的姓名,他就像是坠入爱河,不知所措的男孩。
第二日
黑压压的军队驶过街道,看向中间,银色铠甲下掩盖不了男子疲惫的面容,这次沧郑之战,说是胜利,只有连璃月知道,此战损耗巨大,表面看是郑国不及退兵,实则大沧仅取得两座空城,明白人自是明晓。
看着过路行人寥寥无几,食不果腹,连璃月内心涌上一股心酸。
男子手掌一挥,大军停下脚步“去看看怎么回事!”
只见一副将下马前去看蜷缩在角落里的妇孺:“大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久“回殿下,岭洲水患,庄稼被毁,他们是无家可归之人。”
连璃月眉头紧皱,下令把将士们的粮食分一半给当地的流民,心下黯道:这里灾害严重,他不信父皇和朝廷没有下放赈灾粮钱,这层层剥削,可如何是好。
“叫将士们加快步伐,我们距离下一城池甚远,如果按原计划,食物恐供给不上。”
“是”
室外
少女抵在河边的石象发呆,身旁的人小心翼翼的靠近,轻柔的落下一件披风,窜了窜女子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握着。
“我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打算的,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嫡亲了!”若芷喃喃道。
“没事,我会一直都在!”男子坚定的语气。
连璃西望着那张哭红了眼睛的小包子,整颗心又悬了起来,失亲之痛,他怎会不知。宽大的手掌轻抚若芷脸上的泪渍,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好似在擦拭那易碎的、绝美的稀世珍宝。
“芷儿,外面风大,我们回屋子里守着吧!”少女没有反应,男子又言:
“华儿,你刚哭过,别吹着了!”
连璃西这回没有劝阻,只紧了紧女孩的披风,女孩这才有了反应,双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间,整个人依在男子的怀里,那人有些措不及防,不过反应过来,就拍了拍她的脊背,随后便把人藏在披风之下,许久
“我乏了,抱我回去!”女子轻轻道。
“好”
连璃西被若芷压在床上,久久不能动作,只外面一身黑影划过,只等待人睡熟,听到小人均匀的呼吸,他才小心的舒了一口气。
“缪清,且照看好你家主子,遇事务必传达与我。”
“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