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不想让她孩子有朝一日也跟她一样,在面临困境之时,身边连一个可以倾诉帮衬的人都没有。
沈秉呈感受到苏漫漫低落的情绪,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叹着说:“咱们还年轻,你又刚生完孩子,此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他们在厨房吃饭,我也去给你盛些过来,你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苏漫漫伸手抓住了沈秉呈的手腕,抬眸望着他,神色认真地说:“夫君,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这一生要不没有孩子,要不绝不会只要一个。”
“好,我知道了。”
沈秉呈眸色柔和地哄道:“我都听你的,你想要几个咱们就要几个。”
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酸楚,他知道她肯定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受过很多委屈,所以才会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
甚至都有点惊弓之鸟了。
所以,在他能力范围内,他愿意尽可能让苏漫漫更安心些。
苏漫漫眼眸微闪,轻轻点头道:“好,你先去厨房给爹娘兄嫂打个招呼陪他们吃个饭,让春香和秋蝉照顾我就行了,他们应该吃过饭就会回县城,你身为女婿,不能不出面招待。”
“好,我会很快回来。”
沈秉呈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沈家人只有沈大隆和张翠翠上桌招待苏家人,沈秉呈的三位兄长和孩子们不知道去了何处,三位嫂子都守在一旁为苏家人添饭上菜,规矩得客气。
沈秉呈抬脚进堂屋,苏雄安就笑呵呵地招手道:“贤婿快入座,咱们爷俩也有许多时日未见了,趁此机会可得好好说说话。”
苏雄安方才听沈大隆说沈秉呈高中前三甲,圣上已经下发任职文书,不久后便会前往任职地上任。
等沈秉呈行礼客客气气地坐下后,苏雄安便关心地询问道:“不知贤婿要去何处任职,今后有何打算
?”
这个话题是避免不了的。
沈秉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眸色认真地回答道:“我任职之地乃是夔州,地势偏远民风彪悍,乃是皇上亲自指定之地,且给我三月为期,我打算在小漫出月子后便启程前往夔州上任。”
沈秉呈此言一出。
所有人脸色骤变。
就算是什么都不太懂的张翠翠都知道情况不对,她急切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地势偏远民风彪悍之地,你去了岂不是危险?何况,等你媳妇儿出月子你便要前去上任,那你媳妇儿孩子怎么办?”
苏雄安原本带笑的脸瞬间表情严肃,他拧着眉头说:“夔州我虽不曾去过,但我们做生意之人,走南闯北多年,对这个地方也有所耳闻。此地不仅地势偏远民风彪悍,还土匪横行强盗猖獗,官府多年来一直都没办法压制,前几年甚至还发生土匪强盗抢砸官府的混账事。你若是去了那个地方,便是置身于危险之中。我相信你有能耐,但你到底只是弱肉凡胎,如何能抵抗得住那些凶悍的强盗土匪?无论如何,我不同意你带着小漫和孩子去那等危险之地。”
苏雄安最心疼的便是小女儿,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经历任何危险。
付清荷也表态道:“你岳父所说的便也是我想说的,无论你再有能耐,也总有疏忽的时候,我们决不允许小漫和孩子有任何危险的可能。你若是要去夔州任职,便只能是你一个人去,小漫和孩子自有我们照顾,你也不必担忧。”
气氛瞬间冷凝。
张翠翠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大隆的脸色也沉沉的,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发表意见。
沈秉呈点头,神色认真地说:“岳父岳母所言极是,我也这般认为。夔州太过偏远危险,我独自前往便可。”
一顿饭吃得两家人表情凝重。
苏家人有事忙碌,
沈家空间又小,人一多便转不开身。
确定苏漫漫没事之后,苏家人便也不久待,苏雄安夫妻俩带着苏淮恩夫妻俩又跟苏漫漫说了会话便准备回县城。
沈秉呈将他们送出院子,苏雄安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贤婿,小漫乃是娇纵之人,从小被我们宠坏了,吃不得苦受不得累更承受不住委屈。你这番前去夔州务必要注意安全,争取早日调任离开那等偏远复杂之地,等小漫将身体养好,我会亲自前来将她和孩子接回苏府好生照料,万望贤婿莫要担心。”
他的女儿嫁给沈秉呈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穷秀才,他原本就很不满意。
可木已成舟,他只能选择接受。
沈秉呈也还算争气,春闱高中,却被派遣去偏远之地。
要跟他的女儿分居两地,至少三年他们夫妻两人都没机会见面,他心里自然是不满的。
但他也清楚皇命难违的道理。
可清楚皇命难违的道理是一回事,他绝不会让自己闺女在沈家吃苦受累又是另一回事。
沈秉呈明白苏雄安的意思,沉默片刻后,抿唇道:“岳父放心,小婿也不会让小漫吃苦受累受委屈,此番分别定会有更好的相遇。届时若她愿意前往县城,小婿定会亲自将她送过去。”
苏雄安深深地望了沈秉呈一眼,点头道:“如此甚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漫漫都精心养身体,孩子也一天比一天更活泼好动,她生完孩子第三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只是不能出门吹风,若是坐得难受便只能在屋里走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