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忙中偷闲回了一句,“闭嘴——历史由胜者书写,你就等着看半仙陨落吧。”
张晋手诀保持原状,面色连变三遍,青红交替闪烁,额头正中那道刻纹忽地张开,露出一只金色瞳孔来!
樊於期和鱼姬同时“啊——”了一声,余音未消,那金瞳射出一线极细的金光,直接命中对手胸口。这突如其来的术法,似有强烈麻痹效果,樊於期真气受阻,法力迅速衰减,那飞轮呼啸着,反向朝他推来,一旦推至胸前,必是洞穿效果。
鱼姬见势不妙,抓起樊於期那只僵硬的右臂,向其左手中的雷公锥又抡了一锤。全靠法宝自身残余能量,再次勉强阻住飞轮来势,但也仅仅是延缓而已,那夺命闪电飞轮,仍在缓缓推进。
目睹此景,鱼姬大叫,“你特么来拼命也不先充满电?”樊於期的胡子受到静电影响,已经全部飘飞起来,勉力呼喝,“我特么不是先借给徒弟打比赛了吗!”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鱼姬似乎对电法颇为顾忌,转头望向张辽,颇有求救之意。张辽正在犹豫,文从心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走!现在狗咬狗,咬完就轮到你了!”
二人尚未转身,头顶陡然一暗,如同夜晚降临。举目望去,一团更大的乌云滚滚驰来,遇到原本的小乌云,也不客气,迅速碾压上去,直将对方强行吞噬。几团蓝光在云中朦胧闪烁了一阵,全部熄灭。
张晋失去接引本源,雷法直接终止,好在那樊於期也是油尽灯枯,飞轮没有反噬任何一方,直接“拉闸断电”,消失不见。
全场惊疑不定,尽皆放出六感,迅速扫描周遭,试图寻找潜伏大能。
一个声音从那刚吃饱的云团中滚滚响起,“张晋,你收手吧。再调用天目之力,谷顶仙蓬也掩盖不了你的气息,势必发天刑雷劫。你在这里无高人护法,又有强敌在侧,必死无疑,白白耗费一生苦修。”
在场众人均听出这是混元真君的声音。张晋平生素来谨慎,今日贸然出手,受到多方阻挠,已萌生退意。略一沉吟,借坡下驴,“好,就给地主一个面子。姓樊的,希望你记住今天,不要再打着‘万雷之祖’的名号招摇。”说完转身就走,七八名龙虎山道众紧随其后。
樊於期待他走远,忽然一阵剧烈猛.喘,时而夹杂着咳嗽,白胡子上登时沾染几滴殷红。鱼姬一张老脸皱成核桃壳,关切道,“行了,这事暂时平了。下次出手别这么莽撞……”
那白胡子一翘,“谁知道他还开了一只天眼!奶奶地,不小心着了道……咳咳……”
形势突变,张辽和文从心也不用急着撤退了,只是望着空中那朵渐淡的乌云如有所思。这混元真君,是第一个向张辽提出招揽的。此刻出手解围,吓退一个,挽救一个,竞争者顷刻全无,又送自己一个大人情,不可不谓算计精准。
樊於期见他没走,努力抑制住翻滚的气息,“看来我也没这个缘法,你还是从了应龙子吧。普天之下,只有他能罩着你,免除龙虎山的纠缠。你小子,还真有福!”
张辽微笑不语,抱拳告辞,带着文从心快步离开此地。
看台那厢,一阵阵喝彩,一阵阵爆笑,仙风赛如火如荼。
二人回座坐定,杜远回头看了张辽一眼,张辽点头示意一切安好,回头再说。大家重将注意力投入赛场之中——
场上不知怎的,地面泥泞不堪,隐隐有血腥味传出。一名道士正自腾云演法,那云头按得极低,距离地面五米左右,更像一团氤氲白雾。
尽管如此,已经牢牢吸引了大批修真者的注意力。毕竟肉身飞行,在当代仍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但因其修炼性价比,很少有人专注此术。
那道士看上去年纪不小,却无半根胡须,团脸粉嫩,像个慈祥老奶奶。他一边驱策脚下云团游走,一边鼓动袍袖向下播撒大量绿色精芒,那些精芒如同柳絮一般,随风飘飞,随意落在地面上。
泥泞的地面渐渐恢复平整,被斗法轰击出的沟壑坑洼全都不见。黄土也转为黑壤,无数嫩芽争先恐后钻了出来。又过了几个呼吸,赛场已经绿草如茵,细绒草茎遍布,可以直接踢球了。
看台上发出一片赞叹声。文从心问红袖,“这位什么人?如果再捧个玉净瓶来,简直和传说中的观音大士差不多嘛。刚才地上的泥是哪里来的?难道他还事先布了一场豪雨?”
红袖双目不离场中,略微后仰身子解释,“你错过了上一场,玉堂派一位邹老天师从瀑布里钓出一条成年座头鲸来,就落在这赛场中间。那些泥巴,是鲸鱼吐水造成的。”
“啊——太夸张了吧?是大型魔术表演吗!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