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张荣贵人出身,这些琐事都有下人完成,他哪里会来着。听说皇宫中的皇子皇女,连筷子都不会使的。
想到此处,吴亘笑眯眯轻言道,“师兄啊,看你多日劳累,不妨换个人也成。”
张荣一梗脖子,大声道:“师弟说哪里话来着,你为了院中如此奋不顾身,我就是帮忙看着你,又有什么劳累的。放心,有我在足矣。”
吴亘一愣,回想起醒来的一幕,“这些天你是不是就一直看着我,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看?”
张荣一拍胸脯,一脸得意,“对啊,我就是天天坐在床前看着你啊,这可是院主吩咐的。”
吴亘脑补了一下这张毛茸茸的大脸,天天脉脉含情的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盯着自已,这感觉......
“张......张师兄,小弟身子确实已经不打紧了,还请师兄回吧。”吴亘忍着恶寒,温声劝解。
“那怎么成,师弟刚醒来,身边怎能无人。”张荣依旧不依不饶。
“师兄,请问你是如何到的神武院的呢。”吴亘实在有些怀疑此人是不是被自已打傻了。
“我爹让我来的,我不想来,一顿鞭子赶来的啊。”张荣理直气壮。
“噢,师兄,我突然发现自已也需要一根鞭子。”
“为什么啊。”
“揍你啊,你再不走,我揍死你。”
“哦,行行,那我走了。”张远耷拉着个脑袋向屋外走去,一只脚已迈出门槛,其人又探回身子,“师弟,我走了怕你没个人使唤,不如我叫如玉过来伺候你如何。”
“如玉?”吴亘一听,眉梢一动,一听就是个漂亮小娘子,眉开眼笑道,“不知这是哪位师姐啊。”
“哦,就是当日给你送行递壮行酒那位。”
“滚,老子身子好的很。”一想到那位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女子,吴亘心头刚腾起的热火就骤然而熄。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神武院中还有没有正常人。
院子外,张荣一改方才的痴样,抹掉脸上的茶渍,“小样,还想让爷爷伺候你,想的美。”
等张荣走后,吴亘对着镜子一照口中,才发现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沾点凉水都疼。这也难怪,连战七日,吃了不少辣椒,加上鏖战火气甚大,不起泡才怪呢。
自从这次夺回山门后,吴亘在院中行走倒是招来不少善意的目光,连住在甲字院中也再无人提及。毕竟,世人皆尊强鄙弱,只要你展示出远超他人的实力,自然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神武院的日子枯燥而有序,每日吴亘随着一帮师兄弟习武锤炼身子,修习典藏兵书,忙的不亦乐乎。只不过有一条,相较于他人,夏侯钟单独给吴亘开设了一门经学,所授无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忠孝慈仁,敬贤乐士之类,而且是夏侯钟本人授课,这在院中可是独一号。
一场对弈,让洛冰和夏侯钟都看出来了,吴亘就是个无君无矩之人。这种人,若是没有些本事也就罢了,可看吴亘所为,哪里是没有本事的样子。
这么一来,就有些可怕了。这种人若是走上岐路,还不将赵国弄个乌烟瘴气,说不得将来还会牵连神武院。连洛冰这样不拘小节的人都认可夏侯钟的做法,同意给吴亘恶补一下德行节操教育。
每日,功可不练,书可不读,但是须得交上一篇道德文章,字数不得少于三千字,第一天的题目就是论德行之重。
这下子吴亘可是叫苦连天,比杀了他还难受,几乎生了逃学的念头。要不是朱浅画还在归元宗等着,吴亘恐怕早就把一堆经书甩夏侯钟脸上了。
这一日,吴亘正在校场上有一拳没一拳的与齐合搭着手,身旁一圈新人正抬着师兄在跑操。这是神武院的规矩,每名新人第一年都要完成的课目。
自从有一名不信邪的师兄从吴亘抬的木板上掉下来摔断腿后,就没人敢再使唤吴亘。夏侯钟看其一人背着手在场上闲逛,实在闲的无聊,便寻了齐合过来与其对练,好歹做个练功的样子,免得他人闲话。
齐合一如既往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吴亘对打起来一点也不敷衍。其人功底不错,已然入了三境,这在整个神武院学子中也是名列前位。若不是如此底子,一介庶人怎能升为中人,又怎能跑到神武院。这在他人眼里,又是别人家的孩子般存在。
可即使如此,其人仍然不骄不躁,每日勤修不缀,常年就是一身院服,一双草鞋,简直对自已苛刻到了极致。师兄弟们有事需要下山跑腿,往往也会寻到齐合,给些跑腿费,齐合每月倒也能赚到些钱。而这些钱,都被他寄回了家中。
夏侯钟让齐合陪着吴亘,实质上也是希冀耳濡目染之下,吴亘能去些匪气,多些正气。
二人正搭手间,吴亘忽然瞥见山路上来了两人,这两人自已都是见过面。其中一人正是胡嘉,另一人则是当日去挑战少阳院时,在门口阻拦自已的女子。
这两人过来干什么,一分神之下,齐合一拳击来,正中吴亘脸面,吴亘被打的飞了出去。
齐合见状大惊,赶紧跑过来准备搀扶。可刚走到吴亘身前,一个黑影唰的一下落到了吴亘身旁,胖大的腰身一挤,竟把三境的齐合硬生生给撞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