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过去,吴亘如水煮肉般,每日都被扔入鼎中。每每看到大鼎,就不自觉浑身哆嗦。古人曾以鼎镬寓酷刑之烈,吴亘竟然受了七次。
在鼎中热汤中,猛烈的药性如刷子般一遍遍涤荡吴亘筋骨。与此同时,还要催动意经,催动药性到达身体各处。
因为从小没有明师教导,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加上一路厮杀,身上难免有隐疾暗伤。
习武不蕴体,小鬼上门逼,讲的就是习武不当反伤身的道理。年轻时打的太狠,寅吃卯粮,致使根基没有打好,早早预支了身体本元。
好多外家拳师,年轻时生龙活虎,年迈时却一身伤病,寿命不长,就是因为把老天爷给的这碗饭吃的太狠了。
吴亘这次身受重伤,筋骨不知断了多少处,几乎绝了武道前程。但按着武寞的说法,正所谓不破不立,借着此机,正好抻筋拔骨,补漏祛瑕,重塑体魄。
大鼎中,武寞一遍遍的给吴亘抻筋拆骨,疏通穴窍。相当于将一根根骨头拆散,附着的筋膜一条条掰开,又一一安了回去。此中味道,着实难言,千刀万剐不过如此。
为了让药力更好入肉至骨,还以真气不断冲击,好似用硬毛刷子一遍遍洗刷伤处。
每天,竹林中定会响起吴亘的凄厉惨呼。每次从汤中被人捞出,鼎中都会有一些碎骨残肉。
如此惨状,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纵然叫过来帮忙的两位长老见多识广,也不由的眼皮直跳,暗自庆幸没有走武道一途。
七天过后,吴亘勉强能坐了起来,浑身皮肤如婴儿般柔嫩,好似换了一个人。原本以为药浴告一段落,不再受酷刑之苦,可武寞听说吴亘曾得了些金钱,能产生雷意,不由的喜上眉梢。
以雷劫粹骨,那可是上乘法门。世间修行人到了一定境界,若想更上层楼,是要过雷劫的。若是能成功渡过,那可真是脱胎换骨,无论修为还是肉身都能精进不少。
从龙虎门中找了几人,费了半天劲才祭起这些金钱。武寞抓起吴亘随手一扔,将其丢到了金钱阵下。
轰隆声响起,惨叫声传来,吴亘被这些雷击打的青烟直冒,刚刚长好的肌肤顿时皮开肉绽。初霁只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虽然知道武寞是为了自家哥哥好,但还是忍不住扯了武寞几根胡子下来。
这些日子,这已经成了龙虎门固定的课目。一日不闻惨呼声,终是觉着吃饭睡觉也不安生。
时间长了,在良药辅助下,吴亘倒也适应了这雷击。每次入阵,只是象征性的喊几声,便如死猪一般躺在那里,任惊雷滚滚。
到最后,还是金钱中所蕴雷意耗光,方才结束了此等酷刑。
转眼月余过去,吴亘身体渐渐康复。一日夜间,待初霁等人睡下,吴亘与武寞偷偷在院中饮酒。
“老武,当日与高成交战时,对方曾言,武夫亦有境界之分,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吴亘坐在摇椅中,转头看向吴亘。
武寞咂了一下嘴,“要说境界吗,世间确有如此说法,不过你不用过多操心,专心打磨自身才是。”
“说说嘛。”
看了看繁星满空,武寞叹了口气道:“其实不仅是武道,世界修行各个流派,都有境界之分。不过因着各个流派原理成因俱不相同,几经琢磨之下,世人倒是将修行分为了六境。
这六境分别是初元、叩曜、辟易、抱元、化灵、真一境,传说往上还有境界,只不过从未见到有人练成。”
初元之境,无论对于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固本培元。
叩曜则是武夫在固本强身基础上,洗髓粹骨,渐成拳意刀罡。于练气士,则是气窍运转如意,法术渐成。
此境极为重要,骨乃人身天地支柱,骨成方可四下靖定,天地安固,决定着以后武夫能成长到何种程度,所以又有累土境的称呼。这几天我日日打磨你的筋骨,也正是为了你今后武道能有所成。
辟易则是打熬筋膜,拳意刀意大成,自生护体罡气。于练气士而言法术运转自如,有异象生成。
抱元境时,武夫人身天地初成,练气士气海莲蓬成形。
至于化灵境,又是修行者的一大门槛。此境,武夫经历天劫,终成武魄。于练气者而言,气海莲蓬化为人形,可驭风遨游于空,这是练气士相较其他修行者最占便宜的地方。
前面这几境,对于不同修行者而言,虽然境界相同,却是表现各异。
最后真一境,万径归流,却是相差不大,终是神魄合一,人身自成小天地,可身外化身。武夫终可遨游于天地之间,脱了只能近战的窘境。”
听了武寞一番讲解,吴亘不由一阵恍然,凡人有三品量表,修行人亦有三六九等,行行皆是艰难啊。
“当日高成是何种境界,我当下又是什么境界呢。”吴亘疑惑道。
“高成嘛,也就是四境抱元境。至于你嘛。”武寞嘬了一下牙花子,“倒是有些古怪,说是二境,却是本元不足。说是一境,却已有拳意刀意傍身,就是个怪胎,不能以常理度之。”
吴亘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老武,你到底是何种境界。”
武寞嘿嘿一乐,并不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