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惜心里咯噔一声,料想张秀媛那个贱人果然是不老实,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她跑去孙毅面前胡言乱语了。
怪都怪自己当初没下狠心,也怪自己慢了一步。叫那个贱人给跑了。
不用说,肯定是张秀媛那个贱人见不得自己过得好,在孙毅跟前胡言乱语。
“夫君,妾身,妾身一定如实以告。”张秀惜知道眼下境况,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当初在北蒙山,你到底在何处救回的我?”孙毅冷冷问道。
张秀惜睁着眼,眼皮颤了颤,勉强笑道:“夫君怎么,怎么又问起这个了。当初,当初在北蒙山的山脚下,妾身采药途中,见夫君,倒地昏迷在雪地中,便与丫鬟一并,将你带回了我父亲在外置办的庄子上。此事,夫君不是早已知晓?”
孙毅的目光一瞬不转,像是要透过张秀惜那张惯来楚楚可怜的脸,看透她的内心。
“你确定是你救的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孙毅颇具威慑力地悠悠道。
张秀惜:“……”
张秀惜听完孙毅的责问,维持着脸上看起来十分坦诚的笑容,敛了敛神,然后道:“夫君,你是听了什么人胡言乱语了吗?我那嫡姐,因着我帮不了她,救不了她夫君,她便记恨于我,甚至威胁一定不让我好过。她若是同你说了什么,你切莫要信啊。”
孙毅看着面前的张秀惜泪眼汪汪,一副委屈垂泪的模样,此时心中只觉得烦躁恼火。
“不准哭!”孙毅怒斥一声:“你说你当初救治了身中奇毒的我,到底用的何种药,可还记得?”
张秀惜心中一咯噔,自己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她脸色白了几分,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只言片语,最后喃喃道:“此事,此事久远,且那时慌乱,我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实在是,忘了这其中详细……”
孙毅闭上眼,心中拔凉拔凉的,只觉得,浑身冷透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他那颗已经快不知如何跳动的心。
“你从前与我说,你嫡姐嫡母苛待磋磨于你,父亲也是不闻不问,又道你略懂药理。那时我深感你对我救命大恩,你说什么,我便深信不疑。如今细想,你那嫡母嫡姐若真是苛待于你,缘何会教你医理。”孙毅这会儿已经是怒到极点,话反而说得缓缓。
“她们,她们……”张秀惜支吾着,话还未说完又被陈煜截过:“你若是说她们不曾好好教过,那你又如何懂得医理,又如何会去雪天采药,又怎会捡到受伤昏迷的我?”
张秀惜从未被人这样咄咄相逼到这种无法反驳的地步,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她最爱的夫君。也是她一生依靠的人啊!
“我,我那时,都是偷偷学来的,根本无人教我啊。夫君,你是信了嫡姐,不信我了吗?”张秀惜可怜兮兮说完“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跪行过去,双手紧紧拉住孙毅的衣袖。
孙毅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看着泪流满面的张秀惜,纹丝未动。
“我曾经,竟然信了你。”孙毅自嘲地笑了笑,一只手抬起掩面,笑声也越来越大。“我竟然信了你,不曾怀疑过你一星半点。可笑,太可笑了!”
说完,孙毅将手中一张药单扔到了地上,然后道:“当初,是你嫡姐外出给孩子采药,才在雪地里捡到了我。因她已为人妇,不便露面照料,便写了药单,由庄上下人代为照顾。而你,不过是凑巧去看了一眼,见我醒来,就顺势贪下了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