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惜听见丫鬟禀报说是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来时,对着玲子打个眼色,玲子赶紧过去把门打开。抬眸就见阴沉着老脸的赵嬷嬷,忙小声道:“赵嬷嬷您老进来喝茶。”
“不了,”赵嬷嬷穿着檀色比甲,腕上还套着只手指宽的赤金镯子。面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对玲子都不看一眼。
赵嬷嬷站在门口对着坐在酸翅木椅子上的张秀惜侧身福道:“承恩翁主,老夫人请你去春晖堂。”
这赵嬷嬷也就仗着老夫人的身份,对张秀惜时自己的贱称都不称,直接说明来意。
不仅如此,连‘三夫人’都不叫。看似尊敬,实则不屑。
这张秀惜最想的便是‘三夫人’这个头衔,府里面的下人们见到她却是敷衍的叫声:“承恩翁主.”
“好呀,有劳嬷嬷走一趟,我这就去。”张秀惜不敢耽搁,忙站起身,对着赵嬷嬷弱弱地回答道。
张秀惜在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跟前,自己的尊称“本夫人”亦是不敢称。可见她在别人跟前表现是多么是的怯懦。
赵嬷嬷见张秀惜答应,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呸,狗仗人势的老乞婆!”玲子对着离去的赵嬷嬷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随后走过去伺候张秀惜换衣。
张秀惜微敛着眉,心中是滔天的恨意。
孙家欺人太甚!
当初嫌弃自己的身份不准进门,现如今自己嫁过来还未满月,两个老乞婆就给孙毅纳妾。
不仅如此,老夫人还把她娘家侄孙女给接了过来,要给孙毅做贵妾。
说是贵妾,等她生下孩子还不是会抬为平妻?
到时候,这平伯侯府哪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最叫张秀惜所不能忍受的就是孙毅默许她们给他纳妾,对待自己也没之前的在意跟宠爱。
婆婆孙大夫人成天的头疼脑热,张秀惜晨昏定省,便是身体不适,都得侍奉在侧。
孙老夫人也同样对张秀惜深恶痛绝,憎恶她一来便带来诸多祸事,却是与孙大夫人相反,一眼都不愿多见。
平伯侯孙庆武本就不便同张秀惜多言语,孙玉婷更是瞧不上她。
只是不知为何,一贯对张秀惜不愿多见的老夫人不知为何找她?
张秀惜心中忐忑,一刻不敢耽误,带着玲儿离开芙蓉院往老夫人的春晖堂走去。
平伯侯府占地约近二百来亩,其中西园近半,有湖有山,有有草,俨然是个百年之豪府。
只是到了孙庆武这一代是日落西山
张秀惜主仆二人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再穿过一条长廊就到了老夫人的春晖堂。
孙老夫人住的是五进的宅子,黑漆瑞兽衔铜环的门敞开,台阶雕刻五蝠献寿的图案,旁边种了松柏。掩映一块刻了‘檀山’的门楣。正有小丫头在台阶旁边洒扫,看到她们主仆过来忙屈身行礼:“奴婢见过三夫人。”
张秀惜点首,随着另有一丫头挑了绣玉兰的细布帘子走了进去,转过一架紫檀木围屏就看到一间宽阔的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