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外人的话来说,是低调奢华有内涵,用同僚的话来说,就两个字:
死装!当官当到这个份上,一天到晚承受精神折磨,能不贪点什么吗?
就算不贪,也该让自己吃好喝好睡好住好,肉体上舒服了,精神才能继续存活。
夫人陈氏走来,替江行知换上一身常服。
她年纪已长,两鬓生出白发。
江行知眼里有愧疚:“夫人可怨为夫?”
陈氏摇头:“夫君带着江这个姓,能提前准备保全江家已是不易,两个儿子虽然被罢了官,可我觉着,歇歇也是好的。”
江行知:“可惜晋王夫妇实在命大,必死的局面,被他们争出一条生路。
幸好长子敏锐,把购买记录都给抹去,否则……”
现在坐上那把龙椅的,就是他江行知了!
秦潇那个疯妇,害了兄长害了江家,凭什么如愿以偿?
“知轻呢?”
江行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准备收拾收拾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好好的皇后不当,要去当一个侠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干什么?
明儿得上一道折子,让皇上禁了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本!
江行知这么想着,来到了女儿院里。
门口伺候的丫鬟见了他,战战兢兢,眼底带着心虚。
江行知顿觉不妙:“小姐人呢?”
丫鬟磕磕绊绊道:“老爷,小姐、小姐她出门了。”
“出门?”江行知的眉心突地一跳,“我不是交代过你们,不要让小姐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来。
“老爷明鉴,我们要是不让小姐走,她就要拿刀划自己,奴婢实在是怕了!
小姐还说,要是敢检举她,明儿就把奴婢几个发卖!”
江行知气得胡子翘翘。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女?
陈氏脸色也跟着一肃。
她膝下三子,只有这个江知轻,最让人不省心。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她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一番!
不等她开口,江行知就已经一脚踹开房门。
空荡荡的闺房内,只有一张纸。
江行知拧眉看完,心里的那口气横冲直撞。
陈氏正好进来,脸上猝不及防地砸来一张纸。
江行知:“你看看你女儿写的是个什么玩意?狗屁不通,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产婆抱错了!”
陈氏取下纸来一看,气血上涌。
纸上用狗爬一样的字写着:
父亲,母亲,我,江知轻,不可能成为皇后的皇后,因为压力太大,决定逃婚。
为此,我威胁了林危将军的未婚妻赵三妹,劫持了林危将军的亲妹子林之语,作为路上解闷的工具。
放心,我死不了。
祝我一路平安!
陈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顿时冷汗流了满身。
“老爷,她说,她说……”
陈氏抬头,见自家夫君已经准备重新换上官袍。
这个时候进宫?
陈氏:“老爷,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江行知:“她死不了,我们得死一死,不然就真完了!”
“什么?”陈氏怀疑自己幻听。
江行知一脸凝重:“夫人,我进宫之后,你也也要让人准备白绫,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但别真死了。”
“那老爷呢?”
“进宫撞柱!”江行知说得理直气壮,“夫人放心,百官会拦着我的,为夫死不了,会剩一口气。”